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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苗上了马车,犹自愤愤不平。“一群没见识的东西,真是气死乃公了。”
夏侯玄忍笑忍得很辛苦。虽然知道这时候笑不合礼仪,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曹苗见他一副便秘的模样,伸脚踹了他一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时间和你闲扯。哦,你这车里好香,跟歌伎的闺房似的,不嫌腻吗”
夏侯玄顿时笑不出来了。如果这是歌伎的闺房,他岂不成了卖艺的歌伎
“允良,你非要这么失礼吗”夏侯玄叹了一口气,很无奈。
“你能做,我不能说”曹苗抱着手臂,冷笑道。
“那适才有人称你为中指王子,你为何发怒”
“我称你中指夏侯,你愿意吗”
夏侯玄咂了咂嘴,更加后悔。我这是为什么啊,巴巴的跑来和他对骂他拱手求饶。“允良,不说这些了。说正事,我听说你前天又和高子玉发生冲突,还打伤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你不要乱说,我只是马鞭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可没有打他,更没有打伤他。”
“那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曹苗转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青桃。“高珣要袭击我,她护主心切,一时失手,打了两拳。”
夏侯玄再次愣住。高珣受伤之后,他专门去探望过,高珣亲口说是曹苗打的,恨曹苗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又成了曹苗的侍女打的高珣虽算不上勇士,毕竟是男子,多少也练过一些剑术的,平时也喜欢与人比划,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侍女打了,而且打得那么惨
哪怕是被胡姬打了也说得过去啊。毕竟胡姬高大,又有武艺。
高珣不会是最近沉湎酒色,身体虚了吧
洛阳城中,一间华丽的卧房内,正在卧床休息的高珣突然打了两个喷嚏。猝不及防的动作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涕泪横流。
夏侯玄自动忽略了曹苗的话,回到主题。“你说不雅不等于错,似乎还有未明之意,能否深言”
曹苗盯着夏侯玄,一言不发。夏侯玄被他看得不安,却又无法躲避,只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
曹苗收回目光,看着外面,沉吟了片刻。他对夏侯玄没什么感情,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恶感,反而有一点点欣赏。别的不说,就他这份不耻下问的态度就值得尊敬。在曹魏权贵二代中,夏侯玄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人才。如果能够改变他的命运,对曹魏,对他本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曹苗主意已定,重新竖起中指。“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知道了。”
夏侯玄点点头,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再和曹苗打起来。
“这虽然不雅,但并非没有意义。你可以将这当作阳根之阳,也可以当作阴阳之阳,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另外,你还可以当作一二三的一。”
夏侯玄目光一闪。“道生一的一”
“对极。”曹苗收起中指,变成拳头。“这可以看作阴,也可以看作零。”
“零”夏侯玄皱起了眉头,神情疑惑。
曹苗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零的概念。“你可以看作有无之无,或者虚实之虚。”
夏侯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就是道。”他握起拳头,比划了一下,笑道“你的道。”
曹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啼笑皆非。这学生也太好学了,一点细节也不放过,而且记忆力极好。他打了夏侯玄一下,神情严肃,甚至有些严厉。“你要想知道我在说什么,首先要忘掉你自己的想法。就像一只杯子,如果不先倒掉里面原有的水,怎么能倒入新的水”
“明白,明白。”夏侯玄连连点头,收起笑容,将双手拱在袖子里。“你说。”
曹苗很满意夏侯玄的态度,却被夏侯玄打断了思路,不知道刚刚说到哪儿,又该怎么往下说。两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正当曹苗绞尽脑汁想台词的时候,夏侯玄忽然笑了,眼神调侃。
“智者不言,言者不智”
曹苗哑然失笑,往后靠在车壁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孺子可教。”
夏侯玄却有些遗憾。“允良,我知道,你我虽是姻亲之族,毕竟交往不多,不宜多言。不过,我有一言相告,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允良见谅。”
曹苗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夏侯玄。
“因雍丘王争嗣之事,你们父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想重回朝堂,于私于公,都无可厚非。凭心而论,自九品中正实施以来,也的确有不尽人意之处,若不能加以解决,季汉之祸有重蹈之险。你忧心国事,欲以严济猛,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子良以为然否”
曹苗很惊讶。他不知道夏侯玄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这两个话题有关系吗,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些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夏侯玄的重点他不赞成九品中正制。
这倒是让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