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市,曹苗一路南行,走走看看。经过雍丘王藩邸时,他却没有停,继续向前走。
青桃、阿虎都没说什么,红杏却有些走不动了。曹苗让她带着买好的东西先回去,不用再跟着了。红杏有些沮丧,却不敢说什么,咬着嘴唇回去了。青桃见状,追了上去,附在红杏耳边说了几句,红杏眉开眼笑,又蹦又跳的回去了。
“这是谁家”曹苗指着路边的大宅问道。这座大宅与众不同,大门直接开在街上,身份必然尊贵。
“大将军私宅。”青桃说道。“大将军府在上门东附近,这里是私宅,住的人不多。”
曹苗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留神观察。青桃这几天收获不小,附近的大致形势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那是大鸿胪寺设在此处的官署,由客馆令负责。客馆令姓孙,名字还不太清楚。”青桃指着曹真私宅对面的一个沿待开门的官署说道“辽东邸就在官署隔壁,据说站在官署的望楼上,能将辽东邸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辽东邸”曹苗心中一动。“谁在这儿”
“故辽东太守公孙康的长子公孙晃,在京师做质子十几年了,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往来。”
曹苗没说话,他看到一行人正从里面走出来,几个牵着马的骑士之后,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高大,穿着贴身的官服,只是低着头,背有些驼,看起来有些未老先衰。
“是他吗”曹苗问道。
青桃摇摇头。“婢子没见过他,不敢断定。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他。”
“那你觉得他那几匹马怎么样”
青桃神情尴尬。“王子,婢子有八九年没见过马了,不懂相马。”
阿虎却说道“好马呢。这些都是正宗的辽东马,上次在陈留马市的时候见过,听说一匹要十金。”
曹苗转身扬扬手,大叫一声“嘿,公孙兄。”
青桃、阿虎愣住了,面面相觑。如果不是他们知道曹苗早就好了,只是装疯而已,几乎会以为曹苗又发病了。你认识人家吗,就这么热情的招呼
曹苗的声音很响亮,对面的人听见了,抬头向这边看来。那未老先衰的汉子叫过一个随从骑士,吩咐了几句。骑士点头答应,快步迎了过来,敏锐的目光扫过曹苗三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躬身施礼。
“不知足下是哪位,我家使君目力不济,看不清足下尊容,还请恕罪。”
曹苗哈哈大笑。“公孙兄是是读书太多,还是落泪太多,伤了眼睛,连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不过也不怪他,一转眼,十多年不见了。当年我还是个垂髫少年,公孙兄刚刚弱冠,英姿勃发,如今我抱恙,他怀恨,都不是当年了。不过我可没忘了他,这不,一回洛阳,就来看他。”
骑士愕然,重新打量了曹苗两眼。“足下是刚刚到京的雍丘王府大王子”
“正是。”曹苗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公孙兄这是要外出真是不巧。”
骑士不敢应答,拱手答道“请王子稍候,容我回报使君。”说着,又拜了一拜,转身匆匆向对面走去。他走到中年汉子面前,与中年汉子耳语了几句。中年汉子抬起来,诧异地看着曹苗。
曹苗举起手,热情地挥了挥。“公孙兄,别来无恙”
中年汉子犹豫了片刻,举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人,随了刚才的那个骑士,还有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左右。曹苗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走到面前。
“大王子”中年汉子未语先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认不出来了吧”曹苗哈哈大笑。“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中年人强笑着点点头。“是啊,是啊,十几年没见,大王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我都不敢认了。”
曹苗朗声大笑,伸手拍拍中年人公孙晃的手臂,一副老友重逢的模样。“也不怨你。十几年前,我是锦衣玉食的临淄侯长子。十几年后,我是一个重疾缠身的病人,穷得连马都没有,只能步行。今天来拜访公孙兄,也没带什么礼物,还请公孙兄莫怪。”
说着,曹苗从怀中取出从韩东那儿摸来的短刀,双手递给公孙晃。“这把刀是一个朋友送的,虽不是什么百辟宝刀,却还算锋利,送给公孙兄防身。”不等公孙晃拒绝,他又身体前倾,微微一笑。“我知道,公孙兄身边耳目多。有这把刀防身,会方便些。”
他特地放慢了语速,将“这把刀”三个字说得字字清晰。
公孙晃哭笑不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曹苗这是唱哪一出,但他却不敢轻意拒绝。他在洛阳做质子,身份特殊,周围少不了监视的人,平时睡觉都不安稳。曹苗话里有话,这把刀莫非有什么文章
可是,他明明和曹苗没什么来往啊。
他低头看了看短刀。他身边的中年书生瞥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在后面悄悄的扯了扯公孙晃的腰带。公孙晃微微侧脸,和中年书生交换了一个眼神,中年书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公孙晃收下这份礼物。公孙晃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