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秦子游离开了,他信息素的气息依然留在楚慎行身边。
楚慎行进屋的时候,的确带着颇多醉意。到如今,醉酒带来的昏沉感消散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东西。
楚慎行依然能记起秦子游两含泪的样子。
很痛苦,也很
令自己生出另一股冲动。
旷野的气息更加浓重了。若有人踏入这间屋子,却不曾睁开睛,那他兴许要觉得,自己走入了茂密的丛林里。
参天高树,满目葱翠。
楚慎行闭着睛,眉尖一拢起。
他看到了开在这片林木之间的栀子,也看到从灌木之后绕出来,嗅着栀子香气的小鹿。
小鹿无知无觉,将鼻尖贴在栀子花上,出“哟哟”的鸣声。
完全不曾察觉隐藏在身边的猎手。
藤条从树干上垂落,轻飘飘地摩挲着小鹿的皮毛。
小鹿尚且一无所知,抬起睛,水润的、干净的睛看着四周。
藤枝往下。
悄无声息,织起天罗地网。
等到小鹿嗅过栀子香,想要离开时,终于惊觉,自己已被团团困住。
这场捕猎变得激烈,藤枝将小鹿一圈一圈地缠住。小鹿依然有“哟哟”的哀鸣,混合着山林之中的其他声音。完全不曾知晓,自己这样的动静,只会激起捕猎者头的。
正如此前的秦子游。
叫着“哥”的,喉咙里带着“呜呜”的声音,会因楚慎行的每一触碰、每一个亲吻而颤抖的秦子游。
楚慎行还记得,自己的手摩挲着少年的后颈。少年分明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之后
秦子游哭了。
他不愿意。
楚慎行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栀子的香气被山野气息压下,却依然若有若无地存在,抓住每一个时机,钻进楚慎行鼻腔。
楚慎行看一放在身边、被秦子游脱下来的衣服。
分明一刻之前,还坐在他身上。到现在,却多了两扇门的距离。
楚慎行头烦躁。
总不会还在哭吧
热水冲刷下来,落在楚慎行身上。
他给自己房间里喷了
中和剂,那过于浓烈的信息素味道想要消散,至少还要一晚工夫。
这天晚上,楚慎行睡了书房。
他的确很疲惫了。近在谈一笔大单,对方虽然看准了楚慎行和陆璇、凌玉他们合伙开的公司的专业实力,又想要将价格压到低。双方谈判数轮,楚慎行也和两个好友商量过许多次,是否还要在这一笔单上死磕下去。
双方进入一个拉锯阶段,谈判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力憔悴。
到如今,又历了在卧室里的一番波折,楚慎行虽然思绪很多,考虑很久,明天起来,要如何和秦子游谈话。他不曾想明一个答案,就这么睡着了。
闭上睛已是凌晨两出头,加上此前积累的劳累,这一觉,楚慎行直接睡到了中午。
他错过少年从房子里探出头,看一对面房门,在主卧之前徘徊、敲一敲门往后,因得不到回应,秦子游还有过失落,觉得楚慎行是一大早再次离家。
楚慎行睡醒的时候,窗的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思绪一回笼,记起昨夜生了什么。
楚慎行坐起来,揉一揉眉。
总是要面对题的。
他先拟腹稿昨天的一切,的确是一场意,秦子游不必担这份“意”会影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秦子游愿意,那这个房子,永远都是他们两个的家。他此前为秦子游规划过的实习,也永远等他。
怀揣着这样的情,楚慎行拉开了书房的门。
他原先准备去洗漱一番,以比较好的精神面貌,出现在秦子游面前。
无论是从书房到自己卧室,还是从书房到客厅的盥洗室,都不可避免地要过秦子游的房间。
他揉了揉眉,到底决定,还是先和子游打个招呼。
可等走到门口,楚慎行一看进去,原先的再多打算,都停了下来。
秦子游背对他、盘腿坐在地上,耳朵上还带着耳机。
少年轻轻地哼着歌,同时翻动手中一本书。
在他身侧,是叠好的衣服,分类好的书本。前一切再清晰不过,秦子游打算搬走了。
楚慎行的眸色一
暗下。
他想原来子游已不想要这个“家”了。
秦子游起先是真的不曾留意身后。
他正颇有感慨,翻着自己高一那会儿的课本,一篇篇课地看过去。分明是从前很熟悉的内容,到当下,他换一种身份看,不再一味地惦记考、答题技巧,反倒生出其他情。
他的手指顺着书脊摩挲,看了许久,终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