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
恰逢小二端上灵茶。少年麻利地从小二中接过一应工具,将其摆在桌上。而后,却不曾用上小二拿来的茶叶,而是往自己袖中摸去。
苍弥茶,天泉水。
少年掌灵火升腾,须臾之间将水煮沸。
这一切便似行云流水,不过瞬间,就有灵气溢散而出。
而后,又被挡在桌边的禁制之内,不引起旁人注目。
少年也就是化作十五六岁样貌、要与师尊四处游历的秦子游将冲泡好的灵茶摆在身前人面前,撑着下巴,再去看旁边的说书人。
他听说书人描绘师尊与魔尊的一战,啧啧感叹,说“不过百十年,又有了颇多说法啊”
楚慎行端起灵茶,瞥他一眼。
秦子游像模像样,分析“前面还算正经,到这儿就太夸张了。什么剑气悄然落入魔尊肺腑,令那魔头有万千利刃于腹中翻搅之痛”
他嘻嘻地,往楚慎行身上看去,说“师尊,你还爱玩儿这花样啊”
楚慎行眼皮跳了跳,见徒弟仗着今一张少年面孔,简直是有恃无恐。
他断定师尊不会对自己这张脸做什么,于是十分大胆,还在继续品评“那魔头老儿百般求饶,献上八百魔女任由楚尊者挑选哈哈、哈哈哈哈”
秦子游笑得肚子痛。
等够了,说“这人,都没有见过魔族吗这么说来,你我见过的魔族之中,样貌最寻常的,还是迦婆离了。”
迦婆离不过是面上没有五官,可至少乍看上去,还是寻常人形。
再往后,他们一路走来,见到的诸多魔族之中,有苏支目佉一般,腹大斗。也有波多罗一般,身长二十里
有余。
秦子游说“便是魔女,也是一般面貌。”
楚慎行眯一眯眼睛,看眼前的徒儿笑到打跌。
他们的声音一灵气,不会传到禁制之外。
堂上,说书人眉飞色舞,显然是说到乐处“楚尊者自是不应”
下方喝彩“楚尊者品性高洁,怎能为这蝇头小利所诱”
“是了,千世界之中,谁不知晓楚尊者与秦真人师徒相合,早早结为道侣。”
“唉,话虽如此,可还是希望楚尊者能真正开宗立派。”
“此话不然。”
“咦为何”
“楚尊者能有今日成就,自是因为勤勉苦修,却又不仅仅是因为勤勉苦修。落在寻常修士身上,日日看着这样的师尊、师兄,自己却无论如何不能与之相及。长此以往,怕是并非好事。”
“这”
“说得有理。”
几人议论片刻,说书人再说“那魔尊便求道,楚尊者,你若要仙家树,我便将仙家树栽来。你若要琼浆露,我便穷碧落、下黄泉,也替你找来楚尊者,你便饶我一命吧”
秦子游“哈哈、哈哈”
说书人“楚尊者自是不应。魔尊被骇到极点,用八百武艺求饶,恨不能以兰赫洲相许。楚尊者却道,我要你这魔族污地有何用处”
秦子游勉强笑够了,又撑着下巴,吟吟看楚慎行。
楚慎行喝茶。
这茶水对于在座所有修士而言,都相当于一捧灵泉水。可对于楚慎行师徒来说,不过寻常。
过往千年之中,两人游历无数、经历无数。去过旁人未至之地,见过无边风景。
到如今,他们有许多闲暇。秦子游便提议,往后十年,便化作常人样貌,隐入人群之中,再感受一次红尘逍遥。
他这么说了,楚慎行欣然应下,这便有了今一幕。
两人面上都有遮掩,已经是无从被其他修士窥见真容。至于秦子游如今这张年少面孔,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书人“那魔头真正不知如何是好。楚尊者又喝道,当初你创出紫霄法,四处肆虐作乱,便该想到今日之事。”
秦子游眨眼,说“这话倒是有师尊当初的意思。”
楚慎
行放下茶杯。
他察觉到,徒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从眉目流连,往鼻梁去,再落下一,到唇上。
秦子游口干舌燥,抿一抿唇。
他暗自想虽今,我是这般模样,但只是亲一亲
楚慎行“不行。”
秦子游哑然“师尊”
楚慎行看他,似笑非“你不是不欲吗”
秦子游眨巴眼睛。
他模样灵秀,透着一股子无辜乖巧。而今认认真真,说“怎会不欲呢只是上次师尊渡给我的灵气,我尚未炼化完呀”
楚慎行了下,没说什么。
秦子游眼巴巴看他。桌面之下,他用脚去勾师尊,嗓音拖得绵长“师尊呀”
“尊者呀,那魔头哀声求饶,你究竟要我何”说书人道。
这就是到了整段戏最激烈的地方。说书人停下,喝一口茶水。小二托着盘子,在人群中走动。
一颗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