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说吧。”
重昊和阮蔻这才知道,原来方才的声响,是背后屋门打开。
屋内没有太多布置,桌子椅子,加上一张床。
楚慎行进入其中,在桌边坐下,还从袖中取了一壶灵酒。
当年逍遥老祖送的那一壶已经喝完多年,如今楚慎行取的,是他自己酿的九丹金液。
他倒酒,分作四杯。秦子游看,然,笑着招呼青云掌门和宋杓,要他们一同坐下。
四人坐在桌边,秦子游把余下两杯酒推给归元二人,说“从前在宗里时,我仿佛在藏书阁里到此酒之名,只是终未得见。到如今,师尊倒是酿过许多次。我是惯爱喝的,却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酒水里灵气充裕,盈盈绕在诸人之间,整个屋子都随之一清。
楚慎行没有在意徒儿和归元二人的对话。他视线重新落在两个魔修身上,吩咐“你且说说,渊底几多势力,分别是何状况。”
话音出口,依然带着令重昊和阮蔻战栗的威压。
重昊不敢隐瞒。到如今,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他与蔻娘一同被正道修士斩杀,但孩子尚能活下。
重昊定一定,说“若说大势力,共有六股,每股在五百修士左右。”
秦子游听着,斟酌待会儿要与周明雪说什么。
楚慎行问“他们是如何行”
重昊思忖着眼前仙师的问题,回答“每到魔族尊者攻下新的大千界,将人捉来此处,那六股势力都会尝试着与其接触,将其瓜分。”
楚慎行“瓜分”
重昊解释“渊底并无灵气。若想久活而不被人盘剥,自然要转去盘剥他人。”
楚慎行听到这里,不置可否。
重昊继续道“这六股势力中,两股,已经被囚于渊底近千年。其余四股,是这百年来的新兴势力。按说我等才是魔修,他们算是正道修士,可他们手上沾染的人命,
却比我与蔻娘多上许多。”
他说完这段,忐忑地去观察楚慎行的反应。
哪怕明知自己难逃一死,但重昊还是想要稍作尝试,或许能逃过一劫。
可惜楚慎行听过,不为所动,“继续。”
重昊失望,但也不敢显露。他提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最先两股,自是雷泽大世界的人修妖修。我也是听前辈说,这两批修士原先结盟,但等落败之后,就又争执不休,曾在渊底交战良久。是到后一批俘虏被押进去之后,他们才握手言和,做起了如今的勾当。”
秦子游不由打断,说“照你说来,这两批人,正是当年坚守到最后,宁愿战死,也不修习紫霄法的修士”
重昊他,原先以为这讲话肆无忌惮的小修士要被前面那人责罚,可楚慎行未有什么反应。
重昊回答“是,正是如此。”
秦子游低低“啊”声,略有怅惘。
他原先还在和青云掌门、宋杓二人分说自己与师尊在天罗洲的见闻,如今却安静下来,底发凉。
不只是他,青云掌门面上也露出些许不适。
只有宋杓,依然静坐不动。
楚慎行感受到徒儿心情变化。
难过、荒凉。
明明是坚毅忠勇之人,却被魔族、魔修磋磨至此。从前宁死不屈,如今却满只知对同族下手盘剥,比魔族尚不如。
藤叶在秦子游掌蹭一蹭,被秦子游捉住。
秦子游心情不好转,楚慎行干脆握住他的手。
秦子游讶然,向楚慎行。
很难得,这回竟然不是藤枝缠弄在他身上,而是师尊的手。干燥,温暖,将秦子游的手背扣住。
秦子游露出一点笑,楚慎行再问重昊“这也不过三千人。”
重昊从楚慎行与秦子游交握的手上收回目光,再答“六股大势力外,还十数股小势力敢问仙师,是否是要知道,其中多少被囚修士,至今不曾磋磨他人”
楚慎行说“你倒是聪颖。”
重昊露出一个紧张笑容,却又知道,如今这句轻飘飘的夸赞,不能说明什么。
他求,不敢隐瞒、说谎,而是将自己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同
时忍不住想若这几个修士真这般心思,那我与蔻娘的孩子,多半是能无忧。
重昊再开口,先提碧元那三千人,是说“这批人修,刚被押来不久,想来来不及做些什么。”
楚慎行不动声色,“嗯”声。重昊便继续说“此外,便是往东二十里,一伙儿混居的人修、妖修。”
他滔滔不绝,果真是知无不言。到最后,说了足有小半个时辰。
楚慎行听着、听着,见这重睛鸟说得口干舌燥,还用符纸卷了杯酒水,送到重睛鸟面前。
重昊受宠若惊,脏“怦怦”乱跳。
他听楚慎行笑下,说“你知道的是挺清楚。”
重昊分辨不出话中含义,谨慎道“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