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头,说“不是,我就是”
他们两人讲话,音虽刻压低,但还是传到旁边楚、秦师徒耳中。
因灵梭下沉,光亮愈少,黑暗愈多。澜川修士们至少也是元婴往上修为,倒是不惧于此。但眼看灵梭一点点被黑暗吞,连崖壁上的点点黑窟也不再清晰可见,修士们还是略有提心。
渐渐有雾升起。
灵梭沉入雾中。阵法隔绝掉侵袭而来的雾气,但修士们还是从外间薄雾之中察觉危机。
梭外灵光浅淡亮起,吴九龄问“楚真人,这”
楚慎行抬首,四顾。
支撑灵梭核心的灵石迅速变作寻常石块,一颗一颗粉碎,作飞灰,唯余烟尘。
楚慎行说“此雾伤人。”
修士们瞳孔微缩,各自警惕。
白皎却说“雾下面,我们好像有见过什么雾”
他和程云清说了几句话后,稍微振作精神,趴舷边,试着观察外界状况。
身前是浓稠的、不见边际的黑色。防御灵阵与梭体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而白皎伸出手去,虽不会被外间雾气伤,却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被吞入到了黑暗里。
他被眼前冰冷的黑暗骇到,但还是勉励振作,告诉楚慎行等人“下面虽也有光,但和这里不太一样。”
秦子游问“不一样”
白皎试着描述“这里,感觉一旦离开灵梭,就要被吞掉了。但下面,好像只是纯粹的黑,有其他。”
除了白皎、程云清之外,其他几个被从魔山救出的修士也相继说“对白师兄之言,正是我等想。”
澜川修士们循着白皎等人的话,再往外看。
楚慎行的神识铺开,探入薄雾深处。
碧元时,旁人皆说楚慎行是“天才”。等来到千世界,元青青又因他与秦子游的骨龄年轻,对这对师徒另眼相待。
私下说起时,楚慎行倒是能平常心说一句人外总有人,天外总有天。
可再八百年过去,师徒二人不再多说,心里却总有依稀念头。
或许他们就是人外之人,天外之天。
有思过崖下的五百年打底,楚慎行对阵法的敏锐非旁人能及。便是与他出一魂的秦子游,也有楚慎行对于这样层层叠套的灵阵清晰辨别的能力。
这不是坏事。楚慎行的目力是自艰难磋磨而出,而他不希望子游也受一遍一样的苦。子游足够勤勉,也足够聪明,可习新阵法时一点就透。早七百余年前,就对碧血蛛阵运自如。楚慎行看,这已经足够。
对旁人来说交织混杂的灵气游,对楚慎行而言,像是交叠一起的画卷。的确繁复,但也能被清楚分辨。
白皎小心翼翼看着他,看楚慎行的眉尖一点点拢起。
他抓到了一丝最不的灵气,而后由之为始,识海之中,将一个又一个阵法剥离开来。
遥远的方,似乎传来一戾鸣。
灵梭上的修士们立刻执起武器,却见楚慎行摇了摇头,戾鸣又微弱下去。
他们怀揣着满心疑问,唯有秦子游,能感受到楚慎行心头念。
青年眼神微亮,知道这一刻,楚慎行已经有了决断。
楚慎行心头计较一番,道“阵修何”
吴九龄、庄友渠等人一凛,从人群中站出。
楚慎行神识收回,嗓音冷静,沉道“此困阵体该为八门金锁阵,又辅玄阴阵等诸多小阵。”
阵修们听得此言,瞳孔微缩,俨知晓其中利害。
而阵修之外,澜川修士们面色各异。白皎等碧元修士面上,则露出一模一样的困惑。
八门金锁阵、玄阴阵
听起来颇为厉害,可又不知详情。
但这不是多言的时候,碧元修士们皆屏息,往下
听去。
吴九龄恍道“是了如此一来,外间伤人之雾,便是出自玄阴阵。”
正如明光阵是从白日天光中参悟中的阵法,玄阴阵,则是有阵修古战场游历修行的时候,见周遭死气弥漫,自有一股戾气,从中参悟而来。
此阵阴毒,非埋骨之不能现。
死掉的人越多,玄阴阵法便越强。每一个阵法范围内殒落的修士,都能成为玄阴阵的助力。
此前,澜川修士们觉得灵梭外的雾颇薄,虽伤人,却不似多威胁。可听说了“玄阴阵”三个字,多人后知后觉,心生寒。
这么说来,方才出现的戾鸣,便是被囚于此处、不得超脱的亡魂。
他们活着的时候,为魔修食。如今死了,一样不能超脱,要被魔修利,好困住其他被囚修士。
这些亡魂平素散于雾中,一旦有修士要突破困阵,便会一涌而上。
吴九龄说完前面句话,嗓音微微发颤,又说“八门金锁阵若是被困于其中,往外逃脱,倒是不难。”
他身侧,周明雪、金善等人露出些不赞神色。
金善性子暴烈,如今知道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