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把新的寒鸦,却又不是寒鸦。
与楚慎行那把寒鸦剑不同,秦子游的新灵剑中,未加入清雪鸦绒羽。灵剑从火光中飞出,宛若一泓秋水,透出湛湛雪色。
秦子游凝而望之,心中泛一阵强烈的欣喜。
灵剑与他心神相通,合着主人心意在炼器室中横冲直撞。
剑风阵阵,盘在角落的藤枝避其锋芒。
秦子游轻轻说一声“回来。”
灵剑复又归来,被收入鞘中,乖顺无比。
秦子游抚摸剑鞘,说“这仍是影。”
灵剑在他手心铿鸣。原先的影化作剑鞘,要再与他一同走百年、千年的修行之路。
待新剑出炉,楚慎行开始与秦子游分说紫霄院中状况。
听“往生院”时,秦子游眉尖拢,眉目之中清晰怒色。
楚慎行看着,心中感怀。倘若当初自己是与子游一同去紫霄院,一切状况该大不相同。
他又说紫霄掌门、洗髓丹,再,那个只存在于掌门话语中的长老。
秦子游提出疑“师尊,在你看来,确此人存在否”
还是洞府空空,谓“长老”不是紫霄掌门用来安稳人心的幌子
楚慎行说“宁可信其。”
秦子游沉吟“也是。”
以两人如今的修为,紫霄院中其他弟子俱不是威胁。
从这个角度来看,对“长老”多留心,也不算麻烦事。
两人拟定如何夺回洗髓丹,秦子游摩拳擦掌,楚慎行同样带着薄薄感念,模糊想,上次正邪之战至今,三千年去。或许一个三千年中,紫霄院可以彻底成为一个传说旧事。
离紫霄院还一段行程。
这当中,又另一件事。
灵梭上的水镜亮。经历了数十后,宋真人终于醒来。
他仍身在儒风寺,而在水镜另一面,除去宋真人苍的面孔外,楚、秦师徒还看了其他几个面色凝重的修士。
儒风寺的四大长老,归元宗的丹峰、乐峰峰主,再,穿云楼与自在峰也插了一脚,各自派人赶来。
整个碧元大陆顶尖的战力,如今汇聚在一处。
两方相对,宋真人谈旧事。
他说“先察觉不对,是约莫五十年前,曾经离开一次归元宗。”
楚慎行听,眼皮跳了跳。
这差不多是宋安化作女郎,给他一碗救命饭的时候。
宋真人道“记得,当时自己化作女郎模样,去楚国一城。”
“楚国”
天权了一句。
宋真人点。
他说“楚三十六城,各城皆不同。去的城池,不算富裕,但也说不得贫穷。行走其中,看城中黄发垂髫,也算怡自乐。恰在此时,见路边倒的乞儿,心不忍,便从旁边酒肆里买来一碗饭,送予那名乞儿。”
千里之外,南疆雾瘴之中,灵梭之上,楚慎行闭了闭眼睛。
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
楚慎行眼皮一颤,侧,看着担忧看着自己的徒儿。
秦子游也曾经历这些,但他往后不曾与宋安相处,亦不曾对宋安心怀孺慕,倒是更能以平常心相待。
楚慎行平复呼吸,压自己听宋安与系统说此事时的惊怒,转而将徒儿的手扣住。
两人指缝贴合,楚慎行心平静。
天权道“这是你会做的事。”
宋真人听着,安静来,了片刻,才说“这的确是会做的事。”
天权“只是”
宋真人“总觉得,当时做这事的人,不是。”
如今,诸人明宋真人此言是什么意思。
他未去楚城,那个送乞儿一碗饭的人,已经是占据宋真人身体的宋安。
这个念出来,儒风寺的诸位长老、自在峰的孟峰主等人,皆遍体
生寒。
他们相互看看,心琢磨,如今自己身边的人,是否也如宋真人这样被人顶替多年,旁人却一无知
更甚者,他们自己是否已经被人顶替,却犹自不觉
宋真人察觉修士们心中慌乱。
他咳嗽一声。原意是让人静心,但这一咳,偏偏多出几分撕心裂肺之感。他以手掩唇,等平息来,指缝里已经流出一汪血来。
触目惊心。
咳之后,宋真人开口“诸位道友莫要烦忧。天道言,巍巍碧元,唯那一个外来之人,已经为楚道友斩杀。只是”
旁人皆看他。
宋真人面色微沉,“只是,从楚国归来,倒是又得了数年清醒。直四十年前,郢收徒大会,方又被那贼人夺舍,受其压制。”
天权听这里,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灵丹。
宋真人看在眼中,略怔忡,说“天权,你知道,如今这样子,多灵丹妙药,不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