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人脚步一顿。
凌又晴神色复杂,“有巫师占卜过,说你命中带煞,专克大周国运。唯有将你交出去祭天才能平息天谴,民间有不少愚民相信了,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和大臣在讨论的也是这事,你现在过去”
“你信吗”顾令筠转过身子,平静问道。
凌又晴觉得她的眼神过于锐利,竟不敢与她对视。
顾令筠不待她回答,又一连串说道“妖妃媚主,祸害苍生,翻翻史书,亡国君似乎都不缺美人相伴。我又有多大的本事,能让黄河决堤,瘟疫突生。妖妃什么又叫妖妃我是引着陛下不理朝政还是做了什么”
凌又晴被问得哑口无言,正想辩解,顾令筠却不给她机会,上下看了她两眼又道“我一直以为,你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与他人是不一样的。百姓民智未启,听信谣言,情有可原。国难当头,而你想的竟只是后宫里的勾心斗角。原来是我想错了,你也不过如此。”说完就转身离去。
凌又晴脸色一变,看着顾令筠离去的方向,久久站在原地不动。
“娘娘,别信凌嫔说的,没那么严重。”
“是啊娘娘,是陛下特意让我们瞒着您的,就是不想让您担心。”
绿竹和邓公公小跑才跟得上顾令筠的步伐。
“不过凌嫔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娘娘真的要现在去吗”
顾令筠闻言停下脚步,松开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双手竟不知何时一片冰凉。
“去柳才人宫里。”顾令筠疲倦的说道。
柳飘飘见她来,也是一脸惊讶,“娘娘怎么来了”
“西北的事我已知道。”顾令筠平静的说道。
柳飘飘立马看向身后的绿竹和邓公公,眼神责怪,他们怎么瞒不住。
绿竹和邓公公则是一脸有苦难言。
通过柳飘飘,她验证了心中的想法。谣言绝不止涉及她一人那么简单。
柳飘飘瞧着她的脸色,“其实应该也没多大严重吧,派人处理下,很快就没事的了,娘娘不用担心。”
顾令筠看向她,却不忍责怪。
柳飘飘,甚至是凌又晴,都是娇滴滴的官家小姐,自是不识人间疾苦。洪涝、瘟疫、这些词离她们的生活又是多么遥远,不能切身体会也是正常。
而她上辈子生在通讯便捷的时代,这一个个词背后的惨烈,她是知道的。
“是,很快会没事的。”顾令筠情绪低沉,但也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偌大的宫殿里寂然无声,唯有轻微翻阅皱折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有一穿着朝服的臣子走出来,已是上了岁数,胡子花白,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外边谣言四起,眼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得再任由其发展下去啊。”
上座的萧昱珩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占卜的巫师可是找着了”
另一臣子走出来,“回皇上,是找着了。”
萧昱珩看了他一眼,又举起手中的皱折,“刘中书,这是什么意思。”
刘中书抬头看了眼,稳稳心神说道“这是巫师占卜出来的结果,臣只是代为转述。”
奏折是他亲自写的,内容莫不是贵妃命格相冲,若依旧留着她在宫中,怕不是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上了年纪的老臣自是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外边谣言纷纷,关于陛下的自是不能说,顾将军立下大功,手握军权,忌惮着也不敢轻提。
就只剩下贵妃,几乎是被当成是靶子。朝中不是没有耳闻,但大多也不过嗤之一笑,直言荒谬。唯独这刘中书,打的不知是什么主意不管贵妃在陛下心中地位如何,单凭顾将军爱女如命的性子,若贵妃有一毫差池
“刘中书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当下紧急任务是如何抗灾”老臣忍不住怒道。他就是看准了顾将军现在不在,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刘中书却不以为意,“民意就不重要了吗当下稳住民心不也是重中之重”
“刘中书。”老臣还欲争辩,就被萧昱珩出言打断,“那巫师可是你找着的”
刘中书一喜,“是的陛下,这巫师在南越极其有名气,观星象,解迷卦皆灵验。”
“他现在是在何处”
“陛下”老臣禁不住出言,萧昱珩却抬手制止。
“就在臣的府中。”刘中书迫不及待道。
“顾铮。”萧昱珩却突然点了一直静默在一旁的顾铮。
“南越巫师,妖言惑众,中伤贵妃。相关人马,一律逮捕,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不得有误。”
刘中书心一惊,还未反应以来,就见那年轻的帝王眼里有彻骨的寒意,“至于你,革除官职,押进天牢,等待候审。”
顾铮得了令,立即行动,先是走到刘中书身后,扣住他的胳膊,扭到背后。
刘中书本就未反应过来,也未料到顾铮会亲自动手,没有丝毫的防备。然而被他这么一扭,胳膊都似要扭下来,半副身子都是难以承受的剧痛。无力支撑,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