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妙语没忍住噗地一声轻笑出来。
这小子的嘴还是那么又毒又损。
贺嫣然声音软软地和陶星宇道别,走得恋恋不舍的。
陶大爷和陶星宇坐回到餐桌前,陶大爷一脸认真地对陶星宇说“你招的员工好像挺馋的,眼巴巴看着我做的饭,都不太舍得走。”
陶星宇没回他话,拿起碗筷吃饭。
谷妙语和邵远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陶大爷。
大爷您真是个很能打的大爷了
陶大爷美滋滋地一晃头,端碗吃饭。
吃完午饭,谷妙语和邵远一起捡碗筷。
邵远一抬手的时候,谷妙语看到他手掌下贴着两条创可贴。
“你手怎么了破了行了行了,你放下吧,不用你弄了,我来刷碗”
谷妙语一边拦下邵远一边碎碎念。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细皮嫩肉的小白手要是落了疤,可得心疼死你们学校多少小姑娘。”
邵远抬头看向陶星宇。陶星宇呼应了他的目光。
邵远对他摇摇头。
别对她说我手是怎么伤的。
陶星宇滑开眼神,把摞好的碗端去厨房。
他一进厨房就看到敞开盖子的电饭煲里还有大半锅的饭。
他看向陶大爷,质疑地问“只做了四个人的饭”
陶大爷看看饭锅,心说坏了,忘记盖盖子让半锅饭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但他转瞬就扯松了老皮老脸,开始装糊涂。
“哎哟瞧我这记性,原来还有半锅饭呢。那要不你把那姑娘叫回来啊我把半锅饭打个包,让她带走。这大中午的,人特意堵着饭点儿来一趟,能别叫人空手又空肚子地走就尽量别呗。”
陶星宇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厨房。
邵远正拿着一把筷子往厨房送。他把陶大爷和陶星宇的对话听了个完全。
陶星宇走开后,他进了厨房,对着陶大爷一比大拇指。
那竖起的指头在说老陶,论嘴毒,我还比您差上一百倍。
陶大爷骄傲地一扬脖子。
邵远压低声音问“您好像不怎么喜欢刚才那姑娘”
陶大爷哼一声,说“这姑娘以前不知道我是陶星宇他爹的时候,对我那叫一个耷拉眼皮说话,我去找陶星宇,她句句敷衍我。知道我是他爹之后,立刻装失忆,想把之前那一波就此翻过。对不起,老头子我离帕金森还得几年,她能强行忘,可我还记着呢我这人活到一把年纪了,要说还有点什么优点,可能就是记事比较清楚。”
邵远“”
他觉得确切地说,应该是记仇比较清楚。
陶星宇没着急去上班,他找出了茶具,煮了壶茶,叫来谷妙语和邵远一起喝。
他还特意对谷妙语说“也叫老陶一起来喝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但谷妙语立刻明白,这壶茶陶星宇实际上是为陶大爷煮的。
真是别扭的父子俩,非得通过个中介来转达那份骨血间的牵绊牵挂。
谷妙语把陶大爷招呼过来。
陶大爷直呼稀奇。
“嘿,够难得的,我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还能再喝一口你煮的茶。行,死也瞑目了。”
谷妙语一口茶水哽在嗓子眼。
她看到陶星宇手腕一抖。
“别乱讲话。”
她斜瞄着陶大爷。她觉得老陶的格局真是大,一口茶都能引申出生死。
四个人一起喝着茶,气氛有种诡异的和谐。
谷妙语适时地找到机会,问陶星宇“陶老师,刚才那个妹子是怎么进到您工作室工作的啊”
陶星宇抬眼看看她,眉宇间一片温雅。
他提着茶壶一上一下,茶水高高低低地落进茶盏里,动作优雅得像是一副写意的水墨画。
邵远看看他,再看看谷妙语。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她,茶道其实他也会的。
陶星宇把倒好的茶送到谷妙语面前,同时回答她的话。
“说起来她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那年我到你们学校做讲座,因为水土不服闹了肠胃病,什么都吃不下,你们导员让她给我送粥过来,粥还是她自己煮的,很养胃,我靠着她那一保温桶的粥才好了起来。后来她跟我说毕业之后想来我的工作室工作,我看小姑娘人不错,善良也勤奋,虽然设计能力差一点,但接人待物都不错,也愿意先从前台做起,我就让她进来工作了。”
谷妙语越听脸越沉,听到最后嘴角像灌了铅,想抬都抬不动。
陶星宇看她表情有点变化,问了句“你们之前应该认识吧”
谷妙语说“嗯,认识。”
她何止认识贺嫣然的人,她更认识她手里那一保温桶的粥。
从陶大爷家里出来,谷妙语有点闷闷不乐。
一起往地铁走的路上,邵远问她“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同学在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