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从小到大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恭顺木楞的,万事不出头,即使当初被人当面讥讽嘲笑都做出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说实话先帝宫里真没几个人把这位皇后当回事,直到当今的皇上登基才开始慢慢受人尊敬,但大多是看在皇帝对她颇为敬重的份上,而对这位皇太后本人,多数人都是经常性地忽略她的。
福全同样如此,虽然平日里对这位皇额娘颇为尊敬孝顺,但是他有自己的生母要奉养,对这位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如今想来倒是他疏忽大意了,同样是科尔沁的公主,被废的静妃是何等不好惹的存在,这位又岂会是省油的灯若非康熙临行前找他深谈了一次,将很多事情细细与他分说,恐怕他至今还被这位宽和老实的表现蒙在骨子里,将她当成了弥勒佛一般的慈善人了。
“皇额娘,这更深露重的,还是儿臣送您回銮吧”福全殷情地要亲自送孝惠回去,却被孝惠摇头拒绝了,她道“不必了,既然皇帝随时会召见你,你还是留下来吧,哀家的营帐离此不远,不过一点路能有什么大碍偏你爱操心替哀家转告皇帝一声,明日若得空闲就到哀家那里坐坐,别累坏了身子才好。”说着放开福全的手,改搭着贴身嬷嬷的手款款而去了。
福全远远地看着皇太后带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同时又皱起了眉头,和身边的众将互视一眼苦笑不已,这会太后倒是被唬弄过去了,可是明日该怎么办如果皇上再不回来的话,他们能拦得住太后一次,难道还能拦得住两次、三次不成那毕竟是皇太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种可以轻易打发的对象
眼见皇太后的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梁九宫立刻麻利地掀开营帐,小跑步来到福全身边,恭声道“王爷,两位阿哥请您入内叙话。”福全闻言点了点头,径直掀开御帐帘子钻了进去。
梁九宫接着对一群领军将领点了点头,悄声道;“至于几位将军,大阿哥吩咐你们可以各自回营歇息了,待天亮之后各带一队兵士出营,往十里外迎接御驾回营”康熙临行前给了承瑞两人几只飞鸽随时保持联系,刚刚才收到飞鸽传信,说是康熙已经连夜往回赶,相信明儿午时就能到,是以承瑞才做了如此安排。
这些将领闻听康熙回营自然喜形于色,却又有些担心道“大阿哥有命,奴才自当遵从,只是皇上回驾之前,若再有人来该如何是好”康熙临行前可是三令五申要他们一切听从两位阿哥和裕亲王之命行事,尤其不能让除他们之外的人发现御驾已经不在出行队伍之中,如今只剩最后一夜,他们可不想功败垂成,到时候皇上不会动儿子和兄弟,他们可就不一定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梁九宫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撇,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几位将军放心,两位阿哥说了,皇太后既然刚刚已经释疑离开,那么天亮之前必不会再来,即使皇太后当真再来,自有两位阿哥应付,几位将军无需担忧至于随驾的娘娘有不奉召不得见驾的规矩在,倒是不虞会出什么幺蛾子”如今离京城可还不远,想必没有哪个会冒着被送回去的风险触犯规矩,即使耍性子也是要看时间和地点的。
何况两位阿哥可不是吃素的,谁有那个胆子敢在他们跟前横啊梁九宫虽然觉得眼前这些将军太过杞人忧天,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几位都是手握兵权的大将,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何况里面还有阿布凯这位皇贵妃的亲兄长在,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更要小心伺候着,不然不说被宫里那个主子知道了会怎么样,单单背后那两个小祖宗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布凯可没空理会梁九功的小心思,他只是不着痕迹地观察几位同僚的面色,发现他们大多面色已经轻松下来,却有几人一脸不以为然和轻视,顿时将这几人记在心里,看来之前两个外甥的表现已经给大多数将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稍一试探立刻就看出其中的差别来。
只是军队中毕竟只有实打实的军功才能让人心服口服,有一些硬茬没被收服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也难保他们心中不是另有打算,说不定已经被其他家族拉拢了过去也说不定,自己还要好好观察一番才能下定论,不过他对自己的外甥有极大的信心,自家妹妹费尽心血培养的儿子岂会是易与之辈
福全进了御帐立刻垮下脸来,对着正笑嘻嘻看着他的承瑞和赛音察浑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敢笑,我倒要看看皇上回来了怎么收拾你们”说着扫视一眼倒地的御案和满地的狼藉头更疼了,这些可都是皇上的心爱之物,等皇上回来发现自己心爱的东西都被砸坏了,就算不生气也肯定会黑脸,那位万岁爷闹起脾气来才叫灾难呢
承瑞微笑着走到福全身边,调侃道“幸会有伯父那一嗓子,不然哪能那么轻易瞒过皇玛嬷呢至于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想必皇阿玛是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吧”当时不过是灵机一动让福全假扮康熙吼一声,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裕亲王和康熙本就是兄弟,声音颇为相似,一句大吼足以以假乱真。
赛音察浑哈哈一笑,踩着满地的碎片对着福全竖起大拇指“伯父那一句滚果然霸气十足,不说能唬过皇玛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