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见马嬷嬷抱着一个匣子进来,虞襄问道,“要打麻将吗正好我带了些金瓜子过来。”
虞思雨闻言也去掏荷包,表情兴致勃勃。
虞品言笑着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递给妹妹,里面却不是金瓜子,而是五香炒瓜子。虞襄比得了金瓜子还要高兴,将之全部倒出来,又摊开一块儿手绢,冲哥哥扬了扬下颚,“把瓜子仁剥出来放到一块儿,我喜欢大口大口的嚼。那才叫香”
虞品言捏捏她鼻尖,依言捻起一粒瓜子剥。虞襄并不敢藏私,最先剥出来的瓜子自然喂进老祖宗嘴里。
“我呢”虞思雨不忿。
“你自己剥去吧,没手没脚吗”虞襄摆手,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叹气道,“原来不是麻将牌啊。”
老太太经由她一闹,心情已好转很多,笑道,“今儿叫你们过来可不是玩的,这是虞妙琪管家以来的账目,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账对了,然后让林氏收拾东西走人。”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人禀报,“老夫人,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林氏走在前头,身后跟着虞妙琪。二人均穿着素色衣服,稍微施了一些脂粉以掩盖憔悴的面色。虞妙琪身侧各站着两名气势威严的嬷嬷,身后跟着四名婢女,若让不知内情的人见了,还当她在侯府地位十分尊崇。
二人半跪行礼,见火笼旁已无多余位置,只得捡了两张冰冷的凳子落座。
老太太喉咙已经痊愈,沉声开口,“你们坐近点,眼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账目交接清楚,然后林氏就带着嫁妆回去吧。”
四个嬷嬷终归是要回宫去的,当着她们的面儿查账,跟当场掀了虞妙琪的脸皮有何区别管理偌大一个侯府她实在是力不从心,但为了不让自己败给虞襄,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支撑。而她又最为自私,当嫁妆和侯府利益不能两全时,她自然而然选择亏空中馈填补嫁妆。
她长于沈家,对做账一道十分精通,无论多千疮百孔的账薄都能被她填平。若只是老太太对账也就罢了,偏老太太还把虞品言和虞襄也一块儿叫来。
虞襄的眼力暂且不提,虞品言抓捕过无数贪官污吏,审核过无数精巧假账。他俩只要把账册略略一翻,就能将她打回原形。
想到自己亏空的那些数目,虞妙琪心都凉了,大冷的天脊背出了厚厚一层汗,被门外的冷风一吹,连神魂都感觉到一阵刺骨冰寒。
“瞧你抖成那样,快过来烤烤火。”虞思雨笑着冲她招手,眼眸中却藏着无尽恶意。
“祖母,我忽然觉得身体不适,能不能先下去休息,明日再对账”虞妙琪试图拖延时间,然后劝说林氏帮她顶罪。因为此事林氏还蒙在鼓里,乍一听说自然会震惊,然后让旁人看出端倪。
“你回去吧,林氏留下。”老太太自顾将匣子里的账册取出,看向虞思雨,“听说乡下那几座庄子是你全权打理,今儿让老祖宗看看你长进没有。”
虞思雨欣然应诺,虞襄也拿起一叠账册。虞妙琪哪里敢一个人回去,只得好言好语将四个嬷嬷和四个丫头遣走,与林氏走过去落座。
“母亲,求您再给媳妇一次机会吧母亲,媳妇”林氏试图向老太太求饶。她私心里并不认为账册有问题,只以为是那帮奴才欺上瞒下弄出来的乱子,与女儿完全无关。但当时那些奴才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儿将罪责推到女儿头上,言之凿凿下她无力反驳,只得一力承担。
老太太厉声打断她,“闭嘴,等查完账你再来与我说话”边说边使人送来三个算盘。
中馈之事素来与男子无关,虞品言并未参与,只笑睨妹妹认真的侧脸。虞襄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看了看老祖宗,发现她正埋头算账,并未注意自己,湿润的红唇微微嘟了嘟。这是她惯常向哥哥索吻时的动作,末了还飞了个极具挑逗意味的小眼神。
虞品言握茶杯的手猝然收紧,若非厅中人多,当真想把小妖精抱进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虞襄逗完兄长,这才翻开账册正儿八经的看起来。她浏览速度极快,别人才看完一小半,她已经看了四五本,用朱笔将可疑的地方圈起来。小半个时辰之后,所有账册均已看完,她拿出算盘,手指快速拨弄,一时间厅中只闻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
老太太和虞思雨早已停下动作,等她算完一册便递上另一册,那速度快如闪电。
虞妙琪额头的细汗已经凝聚成汗滴,顺着发际线往脖子里流。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虞襄管账,老辣的眼力和奇快的速度令她心惊。正是因为虞襄太过能干,才激起了她的好胜心,才会拼命想要超越她。
然而折腾了大半年,她颓然的发现,她与虞襄之间的差距并不如她想象的只在伯仲之间。她似乎还差得远。
她悄悄挪动手臂,将林氏的手拉过来,在林氏掌心一笔一划的写到,“母亲,帮帮我”
林氏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她再次写了一遍,眼里流露出深切的绝望和哀求。林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睁大,瞳孔收缩,用口型无声问道你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