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嘴上说着只要师父,但也不能完全丢下工作。
他师父搬到龙医生那去住了,他也没有去做饭送汤的地方,只能一个人待在酒店撸画稿。
孙安那边打电话来催了几次,卓一凡有些烦他,把他手机号码拉了黑名单,只每天给他发一个短信报平安,其余一句话也不多说。
唯一有来有往的交流就是电子邮件,毕竟还要给孙安他们发画稿过去,虽然带的笔记本用起来不太方便,但也凑合能工作。
孙安借着回邮件的时候,又苦口婆心地劝他“老板,你回来吧,方老师那边不是没事了吗,你还待在那干什么呢”
卓一凡回他俩字“闭嘴。”
孙安不肯,又发一封过来,简直是在哀求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找不到哄骗卓总的理由了啊卓总从昨天开始就问我们为什么每次打电话来你都不在工作室,你再不回来,卓总就要亲自来了”
卓一凡道“你又收他钱了”
孙安也很崩溃“我不想收的,但是卓总一定要给啊我不收他就要开除我,老板你行行好,把我档案从卓总那边全调过来吧,我真的不想过双面间谍的日子了,早知道这样,我大学不会要公司一分钱”
卓一凡看着孙安那边发来的大段大段的话,挖了挖耳朵,这些他简直听的耳朵要起茧子了。孙安翻来覆去说的基本上都是那些,什么大学被公司资助,毕业之后公司让他好好效力,他满怀信念的走入职场,谁知道竟然被卓老总派去盯着自己儿子
一个壮志未酬的青年人,一个被自己老总忽悠去当了特助保姆的人,一个隔一段时间就要被卓家父子两个人夹在中间互相打探对方消息并且两边为难的人。
在这样艰苦的日子里,孙安竟然还自学会了描点上色,他有时候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画笔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太特么敬业了。
卓一凡深知他的好,所以对孙安还是十分有耐心的“我给你两倍工资,你稳住我爸,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孙安锲而不舍地追着他问“到底是几天啊”
卓一凡含糊道“就,两三天吧。”
孙安这才消停了。
卓一凡松了口气,他爸跟他妈不一样,他妈那边还给他生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对他的愧疚变成了大把的金钱和礼物。他爸这边虽然也找了一个,但是一直没要孩子,关注点全部放在了他这个独子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爹人到中年了,也没有了创业时候的那个拼搏劲儿,关注点全部放在了他身上,从感情到金钱,恨不得一口气给他补足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卓一凡也都习惯了,但是他爸心里那种亏欠的情绪总是时不时冒出来,忍不住去弥补些什么。想问又不敢自己去问,所以就千挑万选地找了孙安这么一个细作,借着送一套工作室的名头,把孙安弄进去替自己盯着。
卓一凡心里门清,什么特助,他爸不敢跟他说话,找了这么一个传话筒。
不过房子都收了,总不能单把人剔出去,也就收下了,顺便让孙安做一些反侦察的工作,倒是也比之前方便了许多。
卓一凡今年才20岁,他爸一贯拿他当未成年小孩儿一样看护着,要是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跑来鲁市,可能拎着包急急火火地就跟来了。
卓一凡想到自己亲爹就头疼,画了一半的稿子也懒得再磨下去了,没心思画图,干脆就收起来,打了个哈欠去浴室冲澡,打算精神一下再接茬继续赶稿。
他这边刚冲到一半,就听到外面有火警的声音。
在浴室里混着水声一起炸响,吓了他一跳,刚关了水就听见外面走廊像是有人跑动。他心里猛地跳了一下,随便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拿了块浴巾就赤脚走出去,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拿笔记本,还没等他走到卧室,紧跟着外面两声闷响,脚下又震了一下。
这回卓一凡也弄不清是火警还是地震了,事发突然,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腰间系着条浴巾胡乱抓了手机就跟着跑出去。一路顺着楼梯跑到一楼,下面那层都被烟雾弥漫了,老远瞧着有个亮光,蹲下身捂着口鼻奔着亮光跑过去才瞧见是柜台里面的一台电脑,并不是出口。
柜台那边搭着一件浴袍,卓一凡顺手披上了,又试着再折返回去凭着记忆里的路线跑了一回,这次对了,跑到外面之后才把肺里面的浊气吐净,呼吸到了口新鲜空气。
卓一凡站在街上,周围不少跟他一样刚从酒店里跑出来的人,但大白天的穿戴都还算整齐,就他披着一件浴袍,引来不少人注目。
不过还好,他拿手机的时候还抓了一个口罩,这会儿戴上之后好歹算是把脸挡住了。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来了,人群围上去不住问着情况,卓一凡离着几步远,模糊听到什么“楼下咖啡吧”“失火爆炸”什么的,老远还能听到消防车的声音,警察也来了,应该没什么事。
卓一凡听了个大概,先给他师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他这边挺淡定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