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扬波还有什么担忧的”
温澜看他一眼,慢吞吞道“我只是担忧,父亲的诗文作得可够好。”
叶谦“你的意思是”
“父亲身正,说不定因祸得福。”温澜轻声道。
她若是不想,覃庆怎样也无法把叶谦所谓的把柄呈上去。可是倘若陛下能亲自发现一桩错案,甚至从中检到人才,才会格外得意、优待,不是吗
覃庆的人把诗文都搜罗回去,自然是检点不出什么的,他们正在动手脚,内廷中已有内侍在皇帝面前念叨起这位推官是被褒奖过善断的,听说在民间也颇有清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皇帝身边日日跟着内侍,何等亲近,当下也不大舒服,此人真是辜负自己的褒奖,叫人把证据都呈上来,要亲自看过。
如此一转手,覃庆也不知道,到了皇帝手里的,又是原原本本的内容。
这除了叶谦平素的诗文,因他在大名府做推官,也有些判词。
皇帝浏览过一遍,感慨道“大名府推官日判案卷何其之多,此人书写判词却片刻成文,援经据史,俪偶皆精,所判之案,更是上合法,下应情,非但善断,更是有才之人啊。”
皇帝起了爱才之心,内侍在旁又道“陛下,叶谦有急才,难怪能出口成文,借古讽今,实在是将才华用到了歪处,辜负您的一片苦心。”
皇帝手里正翻着叶谦平素的诗文,听到耳中正缓缓点头,忽觉不对,皱眉道“观其往日文章,极少用比,文风更是清丽,和呈上来的探查之词大不相同。”
内侍也作惊讶状,小声道“难道是错听了皇城卒是耳目探之,想也难免有误。”
皇帝心中却想到了前些时间覃庆正因叶谦受斥,顿时冷哼一声。
那诗文怕根本不是叶谦做的,至于对朝政有微词。看他的诗文是崇敬期的重刑,这也无可厚非,并无过激之处,偶尔提到一些人浮于事,冗官之弊病,想想反而切中实际,颇有见解,为官期间必然是沉下心干过的。
这段时间覃庆到处捉人,如果他织罪成了,铁证在前,皇帝看到也不会有怀疑。可谁让叶谦有个好女儿,有帮还未相认的世侄在为他忙前奔后,把覃庆的构陷都抹平了。
“去把覃庆叫来。”皇帝将案卷一摔,说道。
覃庆垂手站在阶前,憋着背上的冷汗,在心底痛骂王隐,到底是如何做的手脚,他分明都安排停当了。
“此事微臣并不知晓,下头卒子报上来时,微臣也不敢相信,细细分辨。”覃庆心眼极多,立刻拉出前事佐证,“想想此前还有人来报叶和之的侄子大理寺丞叶青霄私下诋毁微臣,当时微臣只置之一笑,没将条陈递上来,幸好幸好。”
皇帝抬起眼扫了他几眼,怒气按下去一点,“哦”
覃庆颠倒黑白,将那事全都描述为自己的大度宽容。恐怕啊,要么是个耳误,要么就是下头人觉得他和叶谦不和,想讨好他而为。
“微臣方才在检点叶谦往日的诗文时,就也觉得有些奇怪,还是陛下慧眼如炬,一下便看出来了。”覃庆垂头丧气地道。
皇帝手指点了点桌案,并不打算因此便将覃庆如何,但想了想,还是淡淡道“行了,此事你移给王隐吧,速速结了。”
覃庆一凛,行礼道“是,是,也好早教叶推官回府衙。”
皇帝听到这句话,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叶谦错案反正,官复原职的消息出来,还不等叶府上下欢庆一番,天子圣谕已到了。
因叶谦博学善断,深沉有德,特超擢为大名府通判原来的通判尤极,调去淮南做转运使了。
圣旨一下,大名府乃至全京师的人都震惊了。
能够在覃庆的疯咬下,全身而退,甚至被陛下优待,特加超擢,一跃升为大名府通判这等要职你说他的背景只是一个致仕了的侍郎父亲,和做着盐铁副使的兄长还不如猜测一下他的运气到底有多好吧
叶谦本人也几近无话可说,他只想着马园园会帮他脱罪,但升官他真梦也没梦到过,就算女儿那天提及因祸得福,他也当是安慰罢了
叶谦的异于常人的好官运似乎一下子,从大名府就传扬到了全京师。
唯一愁云惨淡的,大约就是二房。毕竟覃庆还不至于为此发愁,至多不快。
叶谦这一超擢,何止是升官那样简单,证明他彻底入了今上的眼。有赖于本朝官制复杂,官员品阶与差遣分开计较,六品以上便有资格做宰相了,相对品阶,更重要的是实职。只要得到赏识,从一介知县一飞冲天都有可能。
叶谦只往上提了一品,但他的实职已是大名府通判,与府尹共治大名府
以大名府的特殊,这是实实的简在帝心。往前看,三司使、宰执,大多高官都知过大名府。便是尤极这样稳稳当当的,不也外放了转运使。
从以前到现在,叶谦和叶训品阶上差得还不算多,可从实质上,已经无法同日而语了。
叶训“要过重九了,老爷子说都去园子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