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准备下山。
不知是错觉,还是昨晚天太黑看不清,他们总觉得现在的石屋看起来比昨晚古旧了许多,石壁被满满的青苔覆盖,屋里摆设好像也不太一样。
走出树林,昨夜简陋古朴的石阶路也不太一样了,像突然被翻新一般,甚至连下过雨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这时,山上传来脚步声,是一位穿着道袍的小道长沿着石阶路走下来,小道长还是少年年纪,突然撞见任南逸和容汐,他一愣,稚嫩的脸上露出惊讶。
小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条路不是给游客走的。”
这条路通往道观后山,平时只有他们上下山才会走。
任南逸“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们入口处也没有禁行标识,我们马上就走。”
小道长更讶异了“有标识呀,这条路的入口一直是拦着的。”
任南逸和容汐面面相觑,他们昨晚上来时完全没有任何标识和阻拦。
小道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脸色微变,问道“你们是昨晚上来的吗,是不是被困在后山一晚上”
两人点点头,“我们昨晚好像迷路了,又突然遇上下雨,就在树林里的石屋里待了一夜。”
“迷路下雨”小道长低声喃喃,“果然。”
他像是笃定了什么,对两人一拱手道“两位善人还请在此稍待。”
说罢,小道长便急匆匆地跑上了山,片刻后又急匆匆跑下来,手里多了一个锦袋。
“这个送给你们。”
“什么东西”
任南逸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打开锦袋,倒出来一颗圆溜溜黑乎乎的东西,容汐瞧了两眼,像是树种子一类的东西。
小道长笑了“二位是有缘之人,师父说了,遇上有缘之人,一定要送灵缘树种,可惜他老人家下山云游去了,今日只能由我代送。二位善人可在后山种下它,然后祈愿,若是这树能长大开花,愿望就能实现。”
任南逸听罢,饶有兴致地拿起那颗圆溜溜的种子把玩。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嗤笑一声,嘲讽骗子套路过时,八百年前的话术还拿出来唬人。
不过现在,任南逸不这样想了,如果玄学能留下容汐,那他希望所有玄学都是真的。
他捏了捏容汐的手,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她,“我们把它种了吧,我想许愿。”
他眸中的期待,如努力想要抓住所有浮木的溺水者,容汐的心突然就变得格外柔软。
容汐回握住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向小道长道了谢,两人走回了树林里的石屋,决定把树种在石屋前的空地上,给昨夜留下一个印记。
种下树种,容汐也许了愿。
这个愿望,只和他有关。
她希望,他可以永远幸福快乐。
下山的时候,和昨晚截然不同,他们顺着石阶路很顺利地就走到了山脚下。
而且也确如小道长所言,这条路的入口处有围栏挡住,上面贴着明显的禁行标识。
任南逸和容汐都觉得有些古怪,但总算走出来了,便没有再去细究。
南温,卯时初。
落云准时端着洗漱水盆走到容汐房门口,敲敲门道“姑姑,该起了。”
门内没有动静。
落云稍稍提高了两分音量,又敲门唤了几声,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
奇怪了,容汐向来准时起身,从不赖床,今日这是怎么了
是昨日太累,想要多休息一会儿吗
落云猜测着,也不敢继续敲门了,她端着水盆走开,只当是容汐还在休息。
日头逐渐升起,落云等了快一个时辰,屋里还是没有动静,里面的人仿佛睡死过去一般。
落云心里开始犯嘀咕,担心容汐是不是病了,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她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担忧,越想越害怕,索性又跑到容汐房门前,想推门进去看看。
万一她真是生病昏了过去,要赶快叫太医才好。
一推门,她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闩,打不开。
落云想起容汐最近一阵子确实有睡觉时锁门的习惯。
因为心中焦急担忧,落云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搬了把木凳将门撞开,连忙跑进卧房。
一进去,她人就傻了。
卧房没有人,床铺整整齐齐,仿佛这一夜无人睡过。
落云发懵,她又回头去小厅和书房找,那里也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反锁的房间,容汐凭空消失了。
落云在屋里呆愣半天,直到毓秀馆门外传来动静,她才稍稍回神。
“陛下有旨,传见司宫令容汐。”是公公尖着嗓子的声音。
落云慌忙从容汐屋里跑出来,刚刚将屋门关严,盛文帝身边的成公公就带着一队侍卫闯进了毓秀馆。
落云被这来势汹汹阵仗吓了一跳,忙行礼问道“奴婢见过成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