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回陛下,也是凑巧,臣妾昨日逮着一个往民间倒卖宫中财物的奴才,搜那奴才屋子时,便发现了杜兰香仿制的假香膏,那奴才承认他曾暗中帮人私购宫外之物,只是不肯交代究竟为帮何人。臣妾当时也没多想,只叫人带下去审问,直到刚才素心提起香膏掺假的可能,臣妾才想起那奴才或许与安美人小产之事有关。”
贵妃佯作担忧,“也不知那奴才被审的如何了,不如将他带上来,当面问问清楚,此事毕竟事关皇嗣,陛下您看如何”
得到盛文帝的应允,一个衣衫狼狈的小太监很快被押了上来。
唐丽儿一眼认出那太监正是公公钱辛,不由瞠圆了眼,惊慌上涌。
钱公公竟被贵妃捉去,眼下他若是向陛下交代她买假香膏之事,她岂不是要完蛋
贵妃藏起眸中志在必得的笑意,正颜厉色地训斥钱辛“如今到了陛下面前,你还不老实交代吗,是谁指使你私购假香膏的快说”
钱辛哆哆嗦嗦,在圣威之下尽显惶恐之态,唐丽儿一见,心知秘密是保守不住了,瞬间一身冷汗淋漓。
“是是,奴才交代,奴才全都交代。”钱辛瑟瑟发抖,“从宫外私购假香膏,是是容司宫令指使的”
席上一片哗声,唐丽儿更是惊愣。
攥紧的手心一松,一时不知该高兴于自己死里逃生,还是该迷惑于这混乱莫名的事情走向。
“呵,原来竟是司宫令监守自盗”贵妃嘲讽一笑,“蓄意调换安美人香膏,你这奴才居心何在”
席上目光将容汐包围,一双双眼睛里带着不同的目的和情绪,惊讶者,气愤者,窃喜者,冷眼观戏者,好一出众生相。
又另有一人似乎嗅出背后的异样,目光向相反的方向寻去。
李庭绪看向自己的母后,心中隐隐不安。
他凝眉,再抬眼去看容汐,一看却令他微讶。
她身为众矢之的,有些过分平静了。
容汐目光斜扫一眼钱辛,不卑不亢道,“陛下,奴婢从未见过这位公公,不可能指使他私购假香膏,蓄意谋害安美人更是子虚乌有之事,这位公公空口无凭,不足为信,还望陛下明察。”
皇后也忙言辞恳切替容汐说话,“陛下,臣妾深知容汐品性,她绝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陛下奴才句句属实,没有撒谎”钱辛扑倒在地,连连磕头。
盛文帝盯着他,质疑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你昨日被捕时为何不早点交代”
“奴、奴才不敢啊”钱辛佯作忌惮之态,抬眼偷瞧皇后,“因为因为此事也涉及皇后娘娘”
听到最后几个字,席间众人纷纷抽了口冷气,原本的议论私语全都噤了声。
谁料事情竟牵扯如此之大,众人各怀心思,却没人敢乱吱声了。
春日的湖心亭,穿堂风却凉飕飕的。
皇后心中发凉,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后脸色微白,指着钱辛的手有些颤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血口喷人”
钱辛一副惊吓貌冲盛文帝一个劲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说得都是实话啊”
盛文帝喜怒不辨,只道,“说清楚。”
“陛下司宫令找到奴才时,奴才原本不想答应帮忙,是司宫令说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奴才才不得已而为之贵妃娘娘审问奴才时,奴才也是顾忌皇后娘娘,所以不敢说出,而今日有陛下做主,奴才方敢说出实情”
钱辛哭丧着脸,头嗑的咚咚响,闻之言辞,也尽是哀恳肺腑之意,倒叫不明真相的旁人,多信几分。
“皇后娘娘,此事可真”贵妃佯作惊讶,目含挑衅地看向皇后,“臣妾们平日都道皇后娘娘贤良宽仁,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皇后此时自然已明贵妃意图,心中恼怒,但她依旧坐得端正笔直,保持着六宫之主的端庄和尊严。
“无稽之谈。本宫与安美人素无仇怨,何故要谋害
于她再者安美人孕事,大伙也都是今日宴上才知,本宫又怎会未卜先知,提前谋害”
“臣妾听闻之前安美人犯了旧疾,是皇后娘娘常去探望”贵妃掩唇道。
“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关心嫔妃,为陛下分忧,理是应该,倒确实不如贵妃日子潇洒自得,从不探病。”皇后侧目。
贵妃微笑,“臣妾成日忙着侍奉陛下左右,才没能得空去探病安美人,皇后娘娘空闲多,自然去的多。故而臣妾觉得,您与安美人接触的多了,多知道些什么也不奇怪。”
挑完事,贵妃给素心递了个眼神。
素心了然,忙一脸悲愤跟上继续挑事“怎会如此这半月来皇后娘娘常来探病,主子还很感动,说皇后娘娘心善,所以在皇后娘娘面前未曾掩饰孕态,如今才知原来您并非关心主子,而是另有图谋”
皇后攥紧手心,不因怒火,却因寒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早已明白后宫中难有真情,但一腔善意换得如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