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边沾了些血迹,像是梅红落在雪地里边一般醒目,紧接着苏秋格看见对面的人似乎是从怀中拿出了药瓶,然后低垂着头对她说,“我现在受了伤,暂时走不远”
他的语调似乎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她,“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苏秋格这边还缩在角落里。
不过听见他这么说,她现在大概是知道这人的身份应该不怎么简单,否则正常的人怎么会不敢让官兵抓住,甚至刚刚还要威胁她演那么一出呢
本来此刻她有许多种做法,可以威胁他,也可以直接逃跑,可是望见他那张熟悉的面庞,她还是微微顿了一下。
就算这人现在这个奇怪的梦里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甚至之前还要杀了她的样子,她也无法狠下心来。
就算知道他是假的,她也不能够忍受看着他这幅独自舔舐伤口的落寞样子。
她慢慢地朝着那边挪动过去,然后轻声说,“我帮你上药吧。”
她话音刚落,他便抬眼望向她,眼神沉沉的,令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身子,然后低着头说,“就当做是回报你之前那里的救命之恩。”
他仍旧沉默,她便以为是这个人不愿意了,然后皱着眉头说,“我又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帮你上药,本公主屈尊伺候帮你上药你还不乐意了么”
紧接着,他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沉声笑了一下。
他修长的指节搭上外衫,外衫微微松了,露出里边洁白的中衣,然后哑声道,“乐意,能被公主伺候,我荣幸之至。”
这时候外头江面的风吹了过来,烛火微微摇曳了一下,烛光在摇曳的那么一瞬间照亮了他的面庞,衬得他眉心点的那颗红痣色泽愈发明艳。
她微微一怔,就见他褪去外衫,梅红色的外衫落在地上,然后他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将药瓶放在她的手心里,意味深长地说,“公主不凑过来点,怎么看得清呢”
在被他盯着的时候,她的心跳蓦然加快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她将药瓶打开了,然后慢吞吞地凑过去。
他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麝香,久了便令人觉得有些眩晕。
她借着外头的光去看他的伤口,发现皮肉都已经往外边翻出,显得有些狰狞。
这下她便微微皱起了眉,上药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轻,眉目之间带着心疼的神情。
这幅心疼的神情落在靠在床榻上边的人眼中,令他眼睫微微一颤。
然后他没忍住,朝着她这边再次靠近了一步。
她此时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似乎也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抬眼瞪了他一眼,不过碍于他身上受的伤势严重,也没说话。
他见此唇角微微扬起,又靠近了一步,直接变本加厉地将她搂进怀里。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听他低声嘶了一声,便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也不敢再动了。
烛火照着二人的身影,在地面幻化出一道漂亮的剪影。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边,觉察到这人的视线似乎从未离开过自己。
终于将药涂好了,她忍不住抬眼和他对视。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这么近地和他对视过,他的睫毛生得纤长漂亮,像是交错的枝蔓,落在眼窝下方带出一道浅淡的阴影,眼尾微微上扬,垂眼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格外迤逦的弧度,他的唇很红,和她在这儿所见到的那些青楼小倌抹了口脂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很早之前就觉得他的唇色很红,但是却不显得女气,反而为他原本冷淡的五官点上了十分惊艳的一笔。
这么看着她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往唇上涂了口脂么”
见他似乎因为这句话沉默了一秒,她便补充道,“我只是”
谁知道没等她说完,他便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然后微微凑近了,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嗯”,紧接着抬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然后缓缓哑声道,“想要尝尝么”
说完这句话,他便凑得更加近了,微微侧过脸,将她抵在后边床角。
她微微睁大了眼,本应该是要推开他的,但是此刻身体却不像是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任由着他这般靠近,目光落在他眉心的那颗红痣上边,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样。
就在他的气息已经缠绕上来,唇角传来痛感的那一刻,外边忽然又传来了动静,似乎是冷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这声音令苏秋格微微一愣。
这包厢的门不怎么结实,像是为了装饰用的,特意弄了镂空的花纹,并不怎么能够承重,这时候一把长剑插了进来,直接将这片镂空的花纹破开,正在缠斗着的两人便直接将门破开涌进了他们这间门。
谢星临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苏秋格探出一个头,这才发现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的面孔她竟然都十分熟悉。
一个是之前在表演水墨画时的领舞的杀手女子,另一个
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