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办到的,就是“早知道”。
三人间陷入了沉默,嫣华垂头摩娑着竹筒不说话,她当然知道这事不能怪缇烟,可想起师父,想起那一夜的惨烈,她又很难完全对缇烟完全释怀。
“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不怕我们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南棠打破了沉默。
“三十年了,不是三年五载,秦凤安都在重虚宫关了那么久,大师伯也被废了修为赶出山门,眠龙山的人都以为我死了,这些年我遇到的眠龙修士,就没几个记得我的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就算叫他们知道,难道还有人会千里迢迢把我一个死人抓回去”缇烟淡道,“如今我不过一介散修,和谁都没有关系。你问起,我就说,又有何碍”
做过的事,她得认。
南棠便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美好的气氛被破坏殆尽,缇烟闷闷不乐地转开脸,也不再询问她们的来历,只等天亮后就分道扬镳。
三人各自闭眼调息。
月沉星潜,天色渐渐亮起,薄薄晨雾笼罩四野,山里的清晨与夜晚一样宁静。
蓦地,一声呜咽响起,初时只是细细的嘤嘤声,并不引人注意,但很快的这嘤嘤转成尖锐的兽鸣,一声接着一声,没完没了,而更叫人头疼的是,另一个泣鸣声也跟着那嘤嘤声响起,音量渐渐变大,此起彼伏。
南棠睁开眼,与同样被吵醒的嫣华、缇烟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两只赤宁幼兽已经从夜烛腹下钻出,坐在地上张着嘴,嗷嗷直哭。衔宝受不了这魔音,捂着耳朵跳到老远的石头上,只有夜烛从原地站起,和南棠四目相觑。
昨晚还好好的,这大清早的是怎么了
两只幼兽嚎了半天,停了片刻,看看夜烛,发现夜烛没有反应后,忽然间又更大声地嚎了起来,这一下连南棠她们都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你是它们的爹,快让它们住嘴啊”南棠奔到夜烛身边,对着他一顿耳语。
夜烛只能用赤宁兽的兽目瞪着南棠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爹了他也不会驭兽,也没带过幼崽,都闹不明白它们怎么回事,怎么让它们住嘴杀了吗
“是不是饿了”嫣华问道。
“应该是。”缇烟蹲到幼兽旁边,不知从哪儿摸了块鲜肉出来,“吃肉吗”
两只幼兽暂停哭嚎,一左一右对着肉嗅了嗅。缇烟一喜,正要开口,可没等她高兴够,两只幼兽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得更加大声。
南棠的指节用力顶顶太阳穴,蹲在夜烛旁边道“这两小只可能没断奶,是不是犯奶瘾了,你”
她的话音没落,夜烛冲着她发出声低吼,紧接着厚实的赤宁兽爪一掌按在南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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