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哟, 少年人, 好久不见啦。因为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乐园里的花之大哥哥再度登场”
“你谁”
“呀呀, 这个态度也太伤人心了我们可是进行过好长一段时间友好交流, 结下了应该很深刻情谊的伙伴啊。”
“谁跟你这个花里胡哨的家伙是伙伴,擅自闯到未成年人的梦里喋喋不休就算了, 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连婴儿都不放过了吗。”
由此可见,被强行打扰的当事人十分排斥时隔多日再度出现的梦魇,并直接申明, 他不想听什么故事, 只想把被咖啡果冻包围的美梦继续下去。
然而,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里,他个人的意愿是得不到尊重的。
曾经大摇大摆往他梦里一坐就是好些天的花之魔术师, 现在又来了。
他说,作为打搅到梦的主人的补偿, 就给主人讲一个故事吧。
还是这个敷衍到不行的理由。
连台词都不象征性地改一下,实在让人很想把这只自称魔术师的梦魇丢出去。
“我只想问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难道是像跟踪狂一样始终跟着我们顺便偷窥吗算了,只问一个问题好了。”
在被非自愿地涂抹成一片粉嫩的梦的世界里,超能力者暂时从婴儿的躯体里解脱出来, 恢复了以往虽然也挺矮的但相当符合年龄的身高。
他开口, 直接进入主题“花之魔术师, 你之前不是说, 你能讲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么这次又要讲出个什么名堂。”
“啊, 这个。”
花之魔术师大概已经把自己随口糊弄人类少年的说辞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不影响他眼睛不眨,当场编出理由接着忽悠。
“把一整个故事全部讲完,是身为故事讲述者的优良品德,吊读者胃口这种事情,做多了还是会良心不安的嘛。”
完全看不出来哪里良心不安的魔术师说完,显然不打算再在这些不重要的细节上多浪费时间。
本来,他是不打算将“故事”的后续讲完的。
不止是因为那一部分触及到了魔术师自己的“故事”,还包含了会让知情人难以忍受的内容。
如同一块几千年下来都未能痊愈、也未能结疤的伤口,即使只是轻轻一触,也会带来灼烧血肉般的痛楚。
所以说,一般人应当都不会喜欢伤口被狠戳的滋味。
魔术师也不喜欢。
但是,看在情况特殊,必须有个人来提前做解说的份上。
“上次我们说到哪里了唔,埃及的篇章结束了是吗。在那之后,又过了大约几百年的时间,男人来到了一个名叫不列颠的国家”
“嗯。”
“在不列颠待了一阵之后,他就又走了,这次没有兜转,径直去了以色列。”
“等一下,在不列颠发生的事情呢有相当大的篇幅全被你一口气跳过了吧”
“嗯哦哎呀,我又一不小心忘记了某些并不重要的事吗没关系啦,反正一点也不重要,让我们愉快地进入正题好了”
好吧,那就忽略掉据说“一点也不重要”的内容吧,不列颠的故事姑且被抛在脑后不做提及。
故事的主人公不变,还是花之魔术师此前在梦中,给超能力者少年讲述的同一个人。
如果能将聆听故事和与人结识划上约等于的符号,那么,少年已将男人从最初到旅程中途的诸多变化都尽收眼底。
他当然不认识“他”,魔术师把故事讲得也没有多清楚,所以只能是连听带猜再加上自己的联想。
故事最开始,舞台是在乌鲁克,那也是男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还没遇到后面的众多转折点,有酒有朋友还有喜欢的想追求的人。
有点想象不出当时“他”的模样,但应当跟太阳一样闪闪发光,让人无法直视。
没想到后面挫折一个接一个地来,还一个比一个来得猛烈。
而这些接连不断的打击,迅速在听众这里来是“迅速”,但放到现实的时间里去,就显得相当漫长了让“他”的光芒黯淡下来,收敛到在外几乎看不见的地步。
不能说“他”被恶意连连的浪潮吞没了,因为“他”实际上并没有屈服,甚至连将脊梁弯曲的意思都丝毫没有。
只能说,“他”在这数千年下来的漫长岁月里,逐渐明白了一些事。
那是即使强如“他”,辗转再过千年万年也无法更改或是推翻的,世间最残忍的规则。
“对那个男人而言,最残酷的,就是时间本身。”
关于这个话题,之前的交谈中似乎也曾略略地提及,但都未往深里说上什么。
如今,为了接下来要将的“故事”的结局,花之魔术师只能跟人类少年再进一步地略提。
“因为他是不会死的,而生老病死,又是只要会有始末的生命都无法避开的结局。这从根本上便设下了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