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不好。”
蒋熙道“我老啦,我妹妹已经去了,我不定哪一天就要随她一同走了。”
颜神佑道“只要血脉还在,只要子孙争气,就不致身后悄无声息。”
蒋熙自嘲地笑了一下“殿下还是这么明白。看明白了别人的路,自得明自己的路么”
“不就是有人不甘心么他们已经乱了阵脚了,真个有本事,早就进政事堂了。现在么一群人,怕正在家里削脑袋呢,削了也白削,钻不进来的。”
蒋峦道“方才米丞相来过,见到了这府上大娘子”
米挚过来也是致奠的,却又见到回来哭外婆的姜宗。姜宗是米家的媳妇,米挚现在是米家的当家人,得亏姜宗的丈夫米修跟米挚是长房,米挚是三房,现已分了家,姜宗与丈夫自己一处宅子过活。米挚又碍于姜戎的颜面,只好两头施压,不好伸手去越界。一头念叨着外甥女范氏,责她教女无言,一头又说米修,纵容老婆胡来,失了阴阳秩序。
今天,米挚本来是亲自来致奠,顺便问一问姜戎有什么打算。大家都是旧族出身,姜戎再如何偏向新贵,与旧族的香火情是斩不断的。说不两句,姜宗到了姜戎的书房这里来。米挚遇上了,再忍不住,将她一通说“妇道人家,怎么好就这么跑到外面来了遇上了外男,要怎么收场你当谨言慎行,勤修妇德”
姜宗道“真有阴私事,高墙深院也不能禁。心底坦荡人,自然风光霁月。要我修德行,我看呐,有些人该洗一洗那龌龊的心了,怎么就看谁都不像好人了呢”
米挚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不免恨起女人为什么要读这么多的书来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米挚最后被姜宗给气跑了。姜宗将人气走了,才对姜戎眨眨眼“哎呀,阿爹,我将个长辈气跑了呢。”
姜戎扶额道“你与神佑厮混日久”学坏了
姜宗不屑地道“这位长辈,将自己当作个力挽狂澜的圣徒,想殉道了呢。”
姜戎道“他虽行事迂腐,品德却是可敬的。”
姜宗忍不住跟亲爹抬杠“这世上最可怕、最会坏事的,就是有德无能的人。如今世道变了,他们舍本逐末而不自知,我得叫郎君离他们远些才好。”
姜戎道“他是长辈,你记得回去请个罪。”
姜宗道“长辈很忙,没功夫见我们呐您不知道,他那府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往来尽是旧族,不定在憋什么坏呢。先是整人家丰小娘子,一群怂货,整不着人家。现在说不定要换个人来整呢,不一定是我,不过,看这阵势,兴许”
姜戎道“就你知道的多后面陪你娘去”话虽如此,又将姜宗说的与自己的情报加以印证。听说颜神佑来了,急将她请到了书房,来商议个对策正好拿米挚做个话头。
蒋熙是他亲舅,平素对姜戎兄妹也算照顾,又是丞相,与姜戎的立场有着微妙的相似分明是旧族,又知道旧族如今的作派不能持久,却又无力改变。是以蒋熙倚老卖老,问得直接。
颜神佑认真听了,对蒋熙道“您说这情势不大好,可有对策又想知道些什么呢”
蒋熙道“圣人对旧族,是否颇多不满想要将旧族放到哪里呢”
颜神佑反问道“蒋翁这话说得奇怪,您不是旧族么我阿舅不是旧族么还是我唐家伯父不是旧族你们在哪里,就是阿爹将旧族放在哪里。”
蒋熙道“我问的,是老米他们”
颜神佑道“他们,又置君父又何地呢既然要说实话,就甭跟我说,您没察觉出他们与您的不同来。天下这么大,天子家尚且不敢说独吞,偏有人要排斥异己,不觉得可笑么虞堃姓虞、五逆也姓虞,您见过虞堃把自己跟五逆捆一块儿说话的么”
摊牌了。
姜戎万万没想到,本来就是互相通个气的,最后让他外甥女搞成策反。不对,也不算是重返,他本来就不想跟那群逗比混来的。也不太对,大家好像是亲戚。姜戎有点乱。
颜神佑去哭外婆,回来却跟她爹汇报“我把阿舅和老蒋搞定了。”
颜肃之大为好奇,看着侍女给颜神佑洒盐,搓着手问“你把他们怎么了”颜神佑也不卖关子,将事情一一道来,末了,对颜肃之道“只要老蒋还没老糊涂,就会知道怎么办,也会为了保全旧族尽力让他们识相。要我说,老米心地倒不坏,就是,人有点儿傻。”
颜肃之道“你这么点年纪,懂什么还好评论比你大几十岁的人了,慎言”
颜神佑吐了一下舌头,想说去看姜氏,又想到了蒋氏,心头便是一沉。拖着脚步去了昭阳殿。昭阳殿里,阿萱与颜静媛、颜静娴正陪着姜氏说话。颜静媛虽然很有点烂泥扶不上墙,却有一样好处安静。不开口的时候气质颇为宁静,很有安抚的效果。
颜神佑见姜氏,就拣好事儿说,说将奠仪都带到了,又有多少丞相过去致奠一类。姜氏死了亲妈,说得再多,她的心情也难以好起来。颜神佑说到最后,干脆陪她静坐了。
姜氏呆了一阵儿,对颜神佑与六郎道“你们都有事要忙的,不要管我啦。我就是心里难受,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