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之子去“侍疾”。
霍亥之子
孝字当头,你去是不去
姑妈们一看霍白这一手,都放下心来,原本要拿眼泪攻势磨这一对犟货的,现在将眼泪一擦,抱着手看热闹了。要不是大家这么亲近的关系,谁吃多了撑的来劝你们
霍小娘子傻眼了“十二朗这是要做甚”
霍白冷笑都懒得给她一个,指示人“家里的事情,也敢拿出去说嘴,将这些婢子都拿下掌嘴另换好的来”
霍小娘子要上来拦着,又被她两个姑妈很配合地一人拽着她一条胳膊,给拉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霍白给她家来了一个大清洗。姑妈们颇觉解恨,特别配合霍白,她们还下了命令“看着小娘子,不要让她拿剪子簪子,不要让她靠着窗户。夜里她睡了,你们安排两个人睁着眼睛给守夜”
霍白十分受教。
处理完了族妹,更大的难题还在等着他。一个族妹算什么难的是族妹她爹,哪怕霍亥死了,都得是他去做丧主,必须得将他这根筋给掰过来才行。
到了霍亥那里,见这位伯父正蔫头耷拉地侍奉汤药呢。霍亥赌气又不吃,他也没办法,捧着药碗跪在床前。霍亥见侄孙过来了,一口气才缓了过来“你与这个逆子说”
此君读书将脑袋读得畸形了,倒是记得孝道,不敢跟父亲顶嘴了,见让他跟侄子说话,他倒有话说。借着跟霍白聊天,实则是跟霍亥辩驳“我虽不会做官,也知信义”
霍白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截口道“你不知大义”
“什么是大义”
“忠。楚攸谋反,天下切齿,太尉尚觉无颜见圣人,伯父却觉得他们是英雄还非要将女儿嫁过去”
“那那那已经定了婚。”
“结婚了都得离叔祖一世令名,到老还要跟反贼做亲家不成”
“可”
霍亥听不下去了,怒道“难道你父亲是趋炎附势之辈么结亲时,他家是太尉,我可是丞相谁攀附了谁我为何弃五逆而奔昂州就是因为大义霍家的名声,就要毁在你这个糊涂虫手里了”
“阿爹也没跟五逆做亲家呀,我怎么能在亲家处于危难之时,弃之不顾呢”
霍亥对霍白道“你听听,听听,说了多少遍了,楚攸谋逆,天下乱起,生灵涂炭,是天下的罪人。他倒好,非要与罪人混在一处。”
霍白蹲到伯父面前,听他问自己“十二郎,难道姻亲是可以辜负的么当初既然定了亲,福祸与共,怎能背离”
霍白问道“姻亲不可弃”
“不可弃。”
“那您知道我岳父姓什么么阿妹定亲,我娘子欢喜无限,不辞辛苦。您就是这么回报她的有人要反了她娘家的江山,您却回护着仇人全家都拿大义说事儿,有人想过我娘子没有这要让你做成了,以后我夫妇的脸,就不是脸,是您闺女脚下踩的地毯”
“楚氏是太后之族。”
“我只说我们家”
霍亥老泪纵横“我养了个没良心的儿子呀”
“阿爹,您别哭了,两头都是亲戚,我怎么办呀”
霍白道“辨是非。”
霍亥也不哭了,逼问儿子“你说怎么办”
“您都把亲退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只是孩子那里”
霍白道“关着了,关到老实了为止。这样的糊涂虫,嫁出去也是结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给她寻婆家。想不明白霍家还养得起一个闲人,别放出去作践别人家了。”
霍亥初时是被气着了,如今有霍白来振奋精神,他的精明也都回来了“就照十二郎说得办。你明天给我辞官,回来读书”宁愿推孙子上去,也不能推这个蠢儿子出去惹祸了。
霍小娘子闹着要履行婚礼,被族兄三巴掌抽到一边儿反省去了。多少人劝她的时候,她“不听不听”,现在她想说什么,别人也“不听不听”了。所不同的是,她“不听”,旁人有办法治她,别人要不想听了,她只有坐以侍毙的份儿。
直到此时,颜静娴才觉得,她堂姐说的“敢作就要敢死”,真是至理名言霍家关了一个孙女儿,退了与楚家的婚事,也没人指责霍白出手狠辣,反是惴惴不安,唯恐惹了皇帝发火。
楚家是皇帝的舅家,所以即使谋反了,也没夷了三族。霍家却没这等后台,颇有些战战兢兢,希望颜静娴去探一探口风。颜静娴也不想讨这个嫌,只说“千万别往娘娘跟着凑,她心里正烦着呢。我去问问阿姐好了。”
到了颜神佑那里,见她正在写奏本。
颜神佑在书房里见了堂妹,见面先问颜静娴的肚子“今天觉着怎么样要我说,你就在京里生完了孩子再回去。让霍郎先回雍州理事。”
颜静娴听她的口气,霍白这是没事儿了,顺口道“他走了,留下我,不得被婆家那一家子烦死这不,今天还是我看不下去了,来讨阿姐一个口风”
颜神佑起身,抽了张纸片给颜静娴。颜静娴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陈氏归于李门,同往广州。下面又列了一串的送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