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启程的,却又平添了一桩烦心事,只好多留几日,吃吃酒。”
杜黎苦笑道“殿下,臣当初能在伪朝下钉子,是因为人有私欲。现在,这些人,臣是按不住他们的头的。”
颜神佑道“大浪淘沙。”
杜黎心知,这被淘的,不止有旧族,也包括了他。忙道“臣敢不尽心”
颜神佑道“你有点吃亏了,也罢,给你指条明路拆从现在开始,就看着旧京的刺儿头,哪个不服管的,到时候都给他弄到新都那里去。老实的,就留在这里。”分化阵营,区别对待。
杜黎道“到了新都,还是臣的差使”
“你说呢”
杜黎道“有活儿干总归是件好事。”
颜神佑笑道“君得之矣”她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徐昭这娃,逗比好了之后有点中二了,听说亲妈要改嫁,他有点不大乐意。这要见了窦驰的面儿,怎么打招呼呢抗议了几回,都被驳回了,现在朝廷需要这么一门婚事,颜氏自己也没有不乐意。
最后,徐昭索性眼不见为干净,想要外放。搁到偏远的地方,楚氏也不忍心,颜肃之也不想让外甥吃苦。信件一来回,跟颜神佑姐弟俩一商量,就要把他放到旧京这里来。颜肃之知道徐昭的水平并不是拔尖儿,守成还行,一旦遇到过于复杂的问题,积年的老吏尚且搞不定,他就更没办法了,就让颜神佑先在旧京给徐昭拔拔刺。
颜神佑哪有这功夫啊就算计到杜黎头上来了。
杜黎确实也是长安京兆的第一候选人,这个人有学问有心机,难得的是本事也不差,还能把握得住大方向。未来的长安城,是各种势力汇集之地,权贵多如狗,破事一箩筐,没两把刷子的镇不住。以杜黎之能,最多二十年,便又是一个宰相。
有本事的人,压是压不住的,不如引导着用。颜神佑让六郎去问杜黎,也是提前让六郎熟悉一下杜黎的为人。张瀚也是在京兆的候选名单上的,只是他比较长于庶务,机变上略次杜黎一重。
六郎心里,也就对这些人慢慢有个底,以后好处分这是后话了。
眼下杜黎知道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自然是不肯干休的,施展手段去了。六郎却正经在旧宫那里宴请了一回京中旧族,还说“我年幼,京中旧事皆不记得了,还请伯父为我引见诸公。”
硬是将唐仪抬得高高的,好与唐仪一搭一唱,装疯卖傻。六郎就作一煦煦君子模样,他瘦了之后,竟融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之风流与东宫之贵气,被旧族赞作“气韵高华。”
到于颜神佑,旧族也不好忽略她,可是看了她的脸,再看看唐仪,忽然就觉得当年京城的中二二人组又回来了。一时人人牙疼。
唐仪倒还尽职,一一给六郎介绍了到场诸人。六郎听着什么柴氏、查氏、周氏、范氏,好险没惊掉下巴这些不是都覆灭在旧京变乱里的么还好有杜黎陪着,小声给他解释“这些并不是原本旧族本家了。”旧族家大业大的,自会有子弟在外为官什么的,运气好就活了下来。却又不是旧时人了。
六郎此时方明白他爹他姐姐的感慨你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尤其在这些人话里话外称赞他宽厚仁德,意在忽悠他为旧族代言的时候。
颜神佑只管闷乐,看六郎与这些人打太极。心说亲爹亲岳父一对蛇精病都应付过来了,你们能在他那里讨着好才怪
果然,六郎对旧族的遭遇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对阮梅的行径大为愤慨,说大家真是受苦了。可是涉及到政事呢,就说他会跟颜肃之说的,他只是二把手,不好做决定,大家以后有问题,搬到长安之后可以直接跟皇帝上书去。
一句实话保证都没有。
不对,有一句,那就是“国家自有制度,不会行非法无礼之事。”
颜神佑给颜肃之写信,就说六郎学坏了,谁教的要好好奖励
忽悠完了旧京士人,再次启程。一路上遇到的旧族与旧京也是大同小异,六郎应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颜神佑道“你不好总是不沾手,不沾手,不做事,不争不失。可也不得。”
六郎笑道“眼下只要这样就好了,待见了叶相,才是我做事的时候呢。”
颜神佑将他的脑袋拉了过来,好一通揉“行啊,越来越明白了。”六郎私下并不戴冠,只着个纱帽儿罩在头上。纱帽也掉了,头发也乱了,抱着头说“哎呀,晕了晕了晕了。”
说话间,听到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宝宝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娘,我想出去玩,上回跟小豆子说好了的”
迎头看到他舅从他娘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头上呆毛凌乱
宝宝o舅,你怎么了舅全家就你正常一点了,你千万要绷住啊
六郎囗卧槽姐,还我形象来
宝宝板着脸,对颜神佑道“阿娘”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淘气,对吧”颜神佑一翻脸,问他道,“你功课写完了吗”
宝宝大人真是没劲,没话说就问人家功课写完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完蛋了本文可以改名为皇帝一家是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