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颜神佑见姜戎神色如常,才问“米家那里,是不是难为表姐了”
姜戎道“米挚是个糊涂虫,他呀,看不清道理。只因他父亲尽忠前朝,便立誓要做一个守礼的君子,没人真个将他当作一回事。心是好心,就是脑子不好使,没将好心放对地方。”
颜神佑试探地道“阿舅不觉得,我们这般,上蹿下跳,有违妇道”
姜戎反问道“这么做,你快活吗”
颜神佑用力点了点头。
姜戎笑道“那不就行了么既利国利民,你自己又快活了,哪有闲人说三道四的份儿只有顶没用的男人,才会怕女人比他强。不特是男女,为人处事皆是此理。窃居高位而不自信的人,是最多疑而量窄的,父子相疑、夫妻相疑、手足相残阴谋由此而生,其间丑态,令人作呕。”
颜神佑眼睛滴溜溜一转“不怕我太过了”
“要是你小的时候,有这么个志向,我必定拦你。这条路太难走了,心疼你的人不会让你去受这个苦。可你现在做到了,已经做成了的事情,坦荡君子就该承认你的能耐。想做的事儿都做成了,你哭的什么”
颜神佑抹抹眼睛“我就哭了,怎么着啊”
姜戎d我的外甥女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一定是跟她爹学坏了的虽然说纵容着外甥女儿上蹿下跳,姜戎也没忘了多叮嘱几句“多与六郎相处使人不能间。”
颜神佑道“我带他北上,我去建城,他去抚民。他总要有些政绩才好。”
姜戎彻底放心了,留她吃饭。颜神佑还要赴丁号的饭局,留下礼物便走了。
蒋氏还有些忧心,也没心情收束礼物,只问姜戎“他们姐弟将来会如何”
姜戎道“颜家的家教甚好,应该不会有事。看咱们娘子行事,固然是守着分寸,屡劝我谨慎,不要骄横。可与圣人相处,却是带着亲昵,并没有担忧恐惧,害怕干政多了,被圣人忌讳。他们都是豁达的人,娘子终究是幸运的。等她遇事不敢说话,只做个木偶,唯有在维护圣人的时候像只斗犬,我们再担心她不幸,也还来得及。”
蒋氏道“还是有些悬心。”
姜戎道“皇帝也是人,将他当人看,自然就与他亲近了。”
要不怎么说外甥肖舅呢,姜戎跟颜神佑说话的时候,六郎也在东宫向米挚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了。
同事多时,姜戎看米挚看得还是比较准的。米挚乘姓氏之利,做到了丞相。他也知道自己本事不高,便只守着道理过活。心地不坏,智商只是平常,寻常过日子够使了,搁一群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精中间儿,真有点像弱智。
但是他认为自己的道理是对的,就要去坚持。比如颜神佑,当初是事急从权,现在天下一统了,你还不回家看孩子么在外面蹦跶的什么你们夫妻俩现在把伪陈全境都掌在手里,你还兼任着尚书令,你想做什么太子还只是学习政务,都不曾被放手独当一面,你不觉得自己很危险吗你还撺掇着搞女子袭爵、女人做官,搞外孙承嗣,这是要疯啊
尤其是后面一条,严重地挑战了米挚的底线。
颜神佑还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危险的,危险是什么能吃么真要怕死她就不干这些事儿了,老实窝在昂州,做她的公主。凭他爹对她的态度,能横行到死。
米挚见此路不通,更是为自己的学生担心,跑去提醒六郎“齐国涉事太多,太子当谨慎。为保全计,还是请公主还朝为佳。以免功高不赏,无法处置。”
六郎心说,果然来了,含糊地道“知道了。”
见六郎浑不放在心上,米挚大急,语气也不好了起来“殿下贵为太子,却无寸功,恐老臣不服。齐国连年征战,将士归心,魏国公受挫之时,闻说齐国出征,朝野皆安。这是宾主易位了殿下姐弟情深,更要约束齐国,毋使生祸。”
六郎如米挚所愿地沉下了脸,却说了米挚一点也不想听的台词“您在怀疑我的胞姐”
对啊可话不能这么说,米挚便说以“秩序”,颜神佑这是违反秩序的行为,必须予以敲打。
六郎道“我家能得天下,是因为大家齐心协力,想着一起好,而不是因为内耗窝里斗,就算比自家人高一头,有意思么我听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心胸宽广,丞相为何反要我猜疑骨肉”
“只要我做得好了,就不怕自家人出彩,我没本事时,外人都要抢我的位子了。到那个时候,颜氏真有俊彦,保我家祭祀不绝,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米挚倒抽一口冷气,勉强道“可心有疑虑的人是不会这么想的,殿下以为,会没有人向齐国说这些话么”
“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哇。小人不是该死么我们自己好好的,倒要他们来将一母同胞分成两边儿做仇人。跟我说阿姐的坏话,都去死,跟阿姐说我的不是,我阿姐也不会让他活。”
米挚我怎么看你跟你爹越来越像了啊苍天啊,大地啊,这口气怎么跟唐仪那个无赖也很像了呢还我温煦可敬的太子来
六郎道“我知道丞相是一片好心,可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