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
霍白很想翻一个白眼给楚攸看,心说,你造么敢这么大大咧咧听她叫一声“伯父”还不欠一欠身儿的,除了她亲大伯就只有唐仪了,你算她哪门子伯父啊你多大的脸啊
其实楚攸觉得自己对颜神佑还是保持着友善尊敬的态度的,上座,让给颜神佑去做。话,让她先说。甚至还将证婚的差使让给颜神佑去做。
但是在霍白、李纪等人看来,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臣对于君的尊重。颜神佑临行得赐红罗伞、天子剑,自己又是公主,本身就代表着皇室。不这样尊重她,那才是有问题。可仅有这些,还是不够的。
楚源也看出问题来了,心里很着急。他是楚家比较了解颜神佑的一个人,知道她虽然不会计较这些细节,但是楚攸一旦被养刁了,再有什么不合宜的举动,惹怒了颜神佑,那被整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兄弟间虽有嫌隙,也不能看着亲哥哥作死呀
楚源清清嗓子,开始说起东线的战事来,极力称赞颜神佑“用兵如神,指挥若定。”说她立了不世之功一类。提醒楚攸哥,你长点儿心吧你看她是个软妹子,不知道她心里住了一个军团的变态啊
楚攸对于女人这么能干,还是有那么一点抵触的。在他的心里,妇人不是不可以能干,像他姑妈皇太后,那就是女神,是典范。楚氏能干,却从不干政,只从旁襄佐。而颜神佑这样的,也能干,可能干的领域让楚攸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了。
所以楚攸干巴巴地道“殿下辛苦。如今天寒地冻,殿下不南归么”
楚源
颜神佑笑道“不啦,去了还要再回来,忒麻烦的。昂州偏僻,到时候总要迁都的。可惜旧京又有些破败,我们都不忍回去看。”
楚攸来了精神,也不稳稳倚着凭几了,坐正了问道“殿下是说,奉命勘选营造新都之地”
颜神佑点头道“是的呀。”
楚攸心里咯噔一声,问道“殿下可有中意的地方营建新都,是千秋万代的事情,可马虎不得。殿下出征,似乎也不曾带着将作等人,如何选址不如老臣为殿下荐几个懂地理风水的人。”
楚源一听就知道他哥这是犯傻了,忙说“昂州城便是殿下主持兴建的,古尚书也不过是督办而已。大郎就不要让那些人出来贻笑大方啦。”
颜神佑笑道“那又怎么样还没定呢,说不定还有启发哩。”
相当的软糯好说话。楚攸因为被弟弟打断而产生的一点不自在也消散了,口上却说“成与不成,还要请圣裁的。又不是我们这时说了算,殿下事务繁剧,不过是为殿下分忧而已。”
楚源哥,你作死就作吧,别拖兄弟下水啊
颜神佑却又转了话题,与大家说些家长里短,讲些出巡的趣闻。说到方三,陈家家主便掩鼻道“如今世道也变了,礼乐崩坏,这等上人也敢跳上台面来,简直不知所谓。”
楚攸却比较关注另一件事情坞堡。雍州地方比较靠西,本地并不产什么盐,全靠与外地交换来。并入大周版图之后,盐价下跌,对他反而有利,对于盐业,他倒是支持官营的。可取消坞堡就不好了,楚攸说得也很直接“拆了这等强人的坞堡也就罢了,殿下切莫要一概而论呀。坞堡是为守境安民,避贼自保。前朝又命天下士绅自募兵,拆除了坞堡,散了部曲,要这些人往哪里去”
颜神佑道“国家自然是要授田的。”
楚攸就有些不大痛快,可是颜神佑脸上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眼神又是那么的无辜,他又生不起气来。耐着性子跟颜神佑说“这样可不大好。人家为了防贼,花了偌许力气修建的坞堡,这说拆就拆,便是朝廷,也不能这么强横的。”
颜神佑摸摸下巴“就是说,只要没贼就好了,对吧”
她还认真讨论上了
楚攸心里大呼上当心道,你这是要借剿贼的名目来强拆么
李纪性情温和,来打个圆场“东朝多逆贼,西朝多士绅,自然是不一样的。”
颜神佑也见好就收“那是当然的啦。”
楚攸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听颜神佑继续说“说起来,我们家也有坞堡来的,小时候我还在那儿住过一阵儿呢,可好玩儿了。拆了也怪可惜的,谁要拆那里,我可要跟他拼命了。”
楚攸心说,你知道就好。
楚源却是满心的晦气,暗道这大哥好不晓事的,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你要闹个国中之国搞自治,不但自己闹,还扯上一堆人一块儿不服王化,这不是作死么楚源决定,跟亲爹告一状去。自己的话楚攸是听不进去的了,楚丰说话总还是有点份量的。
同时,楚源当天晚上又悄悄的去求见颜神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必须跟着朝廷走
颜神佑笑道“我知道伯父您是个明白人。”
楚源连说“不敢”“殿下的伯父是鲁王,臣不敢僭越的。”
颜神佑摊开地图,因指冀州,问他喜欢不喜欢。楚源连连摆手“这不是臣能决定的事情。”
颜神佑肃容道“伯父不必惊慌,凡事,我心里都有数,阿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