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等消息了。楚源夫人皱眉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预备等楚源回家,就问一问他今天早朝的时候颜神佑有什么异样。
没想到的时候,楚源夫人的消息比丰姑妈还晚了一拍。丰姑妈回到自己家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报喜的来了齐国公主早朝奏请让丰小娘子承了嗣、予了爵。廷议予了她一个两百户的亭侯。大周朝的爵位也分两种,本朝有功的,有实封,无功的就是折成俸禄。丰小娘子这种,现在还是没功劳,只是因为本朝优待前朝名流后人,户数既少,也不与实封,只是折成禄米。
丰姑妈
得,以前要让儿子娶这侄女儿,赵郎中还要拿乔,现在得看侄女儿乐不乐意了。丰姑妈想,侄女应该不会反对。
岂料来报喜的却又添上了一句“公主延了小娘子入幕府了。”
丰姑妈大吃一惊“这如何使得”
来人道“如何使不得”
丰姑妈张口欲辩,忽然觉得来者目光有些不善,又住了嘴,背上密密地沁满了冷汗,脑袋有点发懵,不知道这侄女儿是怎么被那个煞神给看上了。
唉,其实是丰姑妈的侄女儿自己个儿找上煞神来的。煞神将丰小娘子留下来一套考,复请霍亥等博学之士来复核。发现她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事儿当天晚上丰姑妈和赵郎中怄气的时候,人家宫里已经定了下来了。
李彦这老家伙,下手还贼快,以一种为孙女儿抢新秀当老公的速度,问明丰小娘子还没订亲,嗖一下,就给孙子李纪定下了丰小娘子。霍亥当时尔康手都伸出来了,只怕没有李彦嘴巴快,悔得把大腿都掐青了
颜神佑的幕府里,就又多了这么一朵记性极佳的大奇葩。
赵郎中夫妇知道之后,丰姑妈只是哀声叹气,觉得女孩子这样抛头露脸的不好。赵郎中却是破口大骂,以为伤风败俗,要与她绝交了。丰姑妈听丈夫这么跳起来骂,忙说“你这是要做甚女人做官的,我也瞧不惯来,却又不止是她一个你休要为阿姊家找麻烦”
赵郎中嘴里还骂骂咧咧,却不跳了,一直嘀嘀咕咕,还说丰姑妈“这样的女人,我家可不敢要的。”
丰姑妈快要被他气得噎死过去了。
赵郎中不想要丰小娘子做儿媳妇,颜神佑还不肯放人呢。确定了丰小娘子的价值之后,宰相们是有一点有意压制女官的,予爵,也行,但是做官么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不提了。颜神佑要将丰小娘子纳入管辖,他们乐得顺水推舟。只要别再占个兵部职方司郎中之类的官职,就谢天谢地了。你们女孩子堆一块儿先玩儿去吧。
丰小娘子就顺利地做了尚书令的属官,连婚事都定了下来,真个时来运转。颜神佑还送了她一处单独的居所,认为她既然已经承了丰家的香火,就不好再寄人篱下了。且说“旧年清查前朝名臣,原就该登录在册的,居然漏了你,是有司的疏忽了。”
这话传到赵郎中耳朵里,不免又是一阵阵的郁结于心,连丰姑妈脸上都不大好看。丰家的事儿定不下来,确有他们的原因在内。若不是他们舍不得这好处,丰家的事儿,早该定下来了。
丰小娘子了一桩心事,便想去拜别姑母了。跟颜神佑请了个假,又请预支一点薪水,好准备些礼物。颜神佑笑道“你如今才做官,春天的俸禄没领着,支了秋天的,你拿什么嚼用”便出钱,给她备了各色礼物,让她去往赵家。顺便通知一下丰姑妈,你侄女要订亲了。
丰姑妈
丰姑妈心里很失望的,她觉得儿子跟丈夫一样不懂持家,是该要一个如侄女这样比较能力的女孩子来帮衬的。岂料阴差阳错的,侄女儿成了宰相家孙媳妇,她又没提前说,只好强装了个笑脸儿,命人将礼物搬取往库房,想问侄女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哪知赵郎中这会儿又拖起了后腿来,从屋里跑出来,披着件外袍、扶着支拐杖,鞋子也不曾穿,指着家奴道“将这些东西都送回去我家不收雌儿的东西女子为官,伤风败俗”
丰小娘子知道,这姑父生气的原因,可非止她做了官儿这一条。她原本做下这等事,纵然是下定了主意,对于亲人还是有些不舍的。今日一见赵郎中的作派,她忽然笑了,对丰姑妈道“既然姑父不喜,我这便走了罢。只是方才的话,还是休要再说了,免得给府上贵亲惹下什么麻烦来。”
丰姑妈见侄女脸上分明写着“如释重负”四个字,再听耳边丈夫跳脚,说着正义凛然的词,顿时觉得疲惫不堪。笑脸儿再也硬装不起来了,对丰小娘子道“好孩子,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置。一个人在外头,万事小心,毕竟是独个儿一个小娘子。依着我,你顶好求公主,寄住在她那里。等你出了门子,就好啦。”
丰小娘子见姑妈的关心不似作伪,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位姑妈了,说一句“姑母自己珍重。”告辞而去。她原就有借居公主府的意思,颜神佑索性将她留在宫中作伴。从此隔几天就把礼物再送一回,赵郎中每要将送礼的人打出去。
楚源夫人当天就奔到了赵家,将她兄弟狠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