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那么宽裕的情况下肯培养女孩子。能出头的女孩子,多半是家里条件很不错的。
再往下看,出乎意料的,居然又出现了古尚书女儿的名字。
除开黎四娘,其余人颜神佑都认得,万没想到古家女儿还会来,居然也考中,真是意外之喜。笑对甘铭道“有这四个,已是值了。”
甘铭道“能做事便好。”颜神佑问道“我意先将她们收入幕府,且做文书,看几月再作安排,如何”
甘铭道“老成谋国之言。”
颜神佑放下心来,又问择吏之事。甘铭常以“小吏临民,比官更要紧”,连择吏都是亲自过问,颜神佑故而有此一问。
甘铭道“已定下了。娘子也要亲自看一看才好。”
颜神佑才要答允,却听外面一阵喧哗。丁琳面色诡异地进来了道“娘子,外面有个奇人”
颜神佑道“怎么说”
丁琳道“她不识字,却说自己能做官。”
“噗”
丁琳看着颜神佑面前的水渍,面无表情地道“还是个寡妇。”
颜神佑“”卧槽神人
甘铭看颜神佑擦了嘴巴,才说“她说了什么”相处这么些日子,甘铭对这些小娘子也有些了解,如果不是有转折,丁琳是不会拿这样的事儿来消遣孕妇的。
丁琳道“老先生猜着了,她说认字儿不过是为了明白理道,可谁说明白道理的人就非得认字呢谁个又能说认了字就一定明白道理了”
颜神佑与甘铭互看一眼,才说“可惜了那一口茶,你早说这一句,我就不用喷了。文以载道,文并非道。”
甘铭道“只此一句,当得娘子一见。昔日山侯之母,也是目不识丁,休说是她,便是山侯之父,也识不全字。”
颜神佑道“高祖也是个睁眼瞎呢。”大长公主她爹,就是个文盲,后来当了官儿,也没认多少字,勉强当了个半文盲。因为当了官有了点钱,儿子们倒是聘了几个老师灌了点墨水,水平却也不怎么高。直到五王与虞喆等人,才算是受过系统教育的。
便召来这位寡妇,看她究竟有何本领。
让颜神佑惊讶的是,这一位布衣荆钗,十分朴素,年纪却在三十开外了。颜神佑以为,能有这么一股子闯劲儿的,应该是个十分年轻的少妇才对。以本地之风俗,三十来岁,做祖母的也不是没有。可这一位
再细一看,此人肤色微黑,却生得颇为俏丽,行动敏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养着两眼泉水一般。颜神佑心道,常见书上说,异人有异相,这一位,也算是异相了罢
这位女士大约在刚才被一路指点了一些规矩,见了颜神佑先不打量,利索地先行一礼,自报家门。
颜神佑听得越发惊奇了。此女姓冯,江湖人称冯三娘。前后嫁了三个丈夫,长的活不过二年,短的只活了五个月,都死了三个丈夫三个姓儿,依夫家称呼就太混乱了,索性以娘家的旧称呼自称了。
连死了仨老公,自己又不是富贵人家女人,也没啥后台,还能这么有闯劲儿。就冲这一条,颜神佑就得佩服她。
佩服归佩服,她却也是不养闲人的,该考的,还是得考。颜神佑便问她“你先前说的话,是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的”
冯三娘道“凭一句话,娘子肯见我,能出这么个主意的人,怎不自己来呢”
颜神佑笑而不语,世间怪人隐士多了。又问她“你既不识字,又明白什么道理呢”
冯三娘道“天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不外公道得失。得失近,公道远。”
这倒也是一般,考虑到她也没啥文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不错了。颜神佑琢磨着,倒可让她为吏。昂州的吏,与旁处不同,并不是入另册受歧视的。
甘铭却突然问道“现在的昂州,须得做什么”
冯三娘一愣,看是甘铭,态度更恭敬了,轻声说“乱人太多,娘子们得正位。”
咔嚓
颜神佑头上炸起一道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目视甘铭。甘铭一点头,颜神佑才说“你倒留下来,咱们一面说话,你一面习字罢。”
冯三娘连连摆手“我嫁过一个死鬼,识字儿,也要教我,到他死,我也没灌进半点墨汁,不中用的。”
颜神佑无奈,只得将她暂留府中“有话,慢慢说。”
冯三娘苦笑道“娘子,您给个实话,我成是不成的”
颜神佑道“那你得先跟我聊一聊天儿。”
冯三娘道“那得聊好些时日了。”
颜神佑道“我总不让你白来这一趟。”
冯三娘在颜神佑头上劈了一道雷,惹得颜神佑亲自跟她谈话的时候,阮梅和济阳王也觉得自己的头上被颜肃之给劈了一道雷下来。
阮梅还好,自己就是个神经病,自从跟了颖川王,他就一直被各种徼文骂,他的手下也不能幸免,早早就有了免疫力。这回一看颜肃之的徼文,又是骂他倒行逆施,又是骂投靠他的旧族不要脸,他用仅存的一只眼睛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