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大郎护我良多,这一回,就听我的罢。再说,阿娘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年年都说要坏,年年都这么硬撑着,我真是怕”你见不着她最后一面。
姜戎憋气道“那也不能就这么耽搁着呀。”
姜氏道“要不,等神佑回来,我再问问她。”
姜戎“”
姜氏耐心地道“眼看也要过年了,年后郎君也就回来了。你要真想跟他走,自与他说,岂不便宜”
姜戎无奈地道“也只得如此了。”
被点名的颜神佑并不知道她大舅已经想得这么长远了,她正带着她弟,跟桑亭郡说话。
桑亭郡见了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这位先生是知道她的丰功伟绩的,连带的,也知道六郎从小就老成,并不敢拿这姐弟俩当一般小孩子看。样样准备得周到,人也十分礼貌。
寒暄毕,颜神佑向他道了辛苦。
桑亭郡连说不敢,又急忙汇报了工作,说了桑亭郡秋收工作顺利、军粮保证上缴完成定额,人民群众情绪稳定一类。
颜神佑都耐心听了,却飞来一笔,问道“先时行文,你可收到了”
桑亭郡大汗,硬生生想了起来“小娘子是说,公祭的事”
公祭那是神马鬼颜神佑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就是她提出的关于阵亡士兵的问题。“公祭”这个名词取得倒是挺不错的,可以考虑推广。她原本正在琢磨着,怎么样提高军士的地位。她对于如何治理一国,坚信着大兔朝的理论,枪杆子和笔杆子绝不能交给其他人,哪怕手上松一松,都要出问题。
对于现在来说,笔杆子好抓书生也要吃饭。枪杆子就比较困难了,现在的战争,技术含量真心不高,史九那样的,招呼人扛着锄头就能造反,还造成了震动。由此可见,普通的军事技术是相当令人哭泣的。
这事儿第一场大祭,最好是由她爹来出面,这样气势就能上去了。
想到这里,颜神佑点头道“正是。准备得如何了”
桑亭郡道“本郡所征之兵丁,皆造名册,都是现成的。只是铭牌一事,先前并不知道,是以他们并没有这样物事。”
颜神佑道“无妨,现在开始做也不迟。阿爹那里我已去信,且不用担心。”
不想桑亭郡还有难题“不知这铭牌要怎么做丝麻之物易损,钢铁量大,竹木似可,却也是易腐易燃单是写名儿,这容易,造祠,也容易。可是铸造么”
颜神佑“”d忘了这个了受条件的限制,如今的铜铁产量并不很高,昂州要铸个币,都千难万险的。颜神佑跟方章、丁号请教了半天,还是得照颜肃之拍板的那样暂缓。
铁更是不得了了,凡武器,不论刀枪剑戟,都得用它。一个士卒可能用一两铁片做个铭牌,人一多,就是一个很大的量。尤其是不断有人被消耗,不断地有新兵加入。
再者,铁牌上铸字,它也是个难量。一般工匠是不识字的,通常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好往自己的作品上刻个著作权什么的。
颜神佑怔了一下,旋即果断地道“先用竹木”不管怎么样,这个计划她都要推行下去。同时,她还有了新的计划,比如给每个士兵都编号。姓名和编号对应,找人就更容易了。
给部队编号,是个由来己久的传统,只不过不象是后世那么用数字而已。现在颜神佑要用最容易记的方式,给每个人都编上号码,籍贯加上天干地支,是相当不错的主意。
桑亭郡见她主意已定,只得答允。又上报了要应建的所谓忠烈祠的数目及所需的人力物力并不多,大概就是一个村子里有一座,也就是三间两进的大小。村里人一起动手,搭搭手就完工了。
每村只要有一个识字的人,写名牌的事情也就齐活了。
事情定了下来,颜神佑这才有心情带着六郎四处走走。又取出些钱帛,给了当初参加她的及笄礼的几位妇人。
晚间歇了下来,颜神佑便给颜肃之写信,跟他汇报了情况,且又提醒颜肃之既然朝廷已经有了新君了,您给他写贺表的时候,也捎带把咱建忠烈祠的事儿汇报一声吧。
没经过朝廷认证的,那就算是淫祀了,这多坑爹呀
原本昂州已经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自然是自己关起门来办了就算完了。等颜肃之上台了,他们这一拨人说了算,这事儿也就算是合法了。现在朝廷还没有倒,颜肃之又被他闺女包装得十分苦情且高大上,当然要跟朝廷汇报一下了。
颜肃之接到颜神佑的书信,笑骂一句“狡猾。”将信交给卢慎,让他往贺表里再添点料。
六郎却在问颜神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颜神佑给他讲了淫祀的意思,六郎直到听完了,才说“这个李先生讲过的。我是说,阿姊为何一定要为军士做这些呢怕有逃兵”这也是楚氏当时想到的,这种“卡死了你的来源地,就算当了逃兵,在家乡也算死人”的做法,真是相当的带感。
颜神佑惊愕道“怎么这么说并不是的。为政,令人畏惧与令人向往是缺一不可的,前者只是让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