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醒作为一个导演兼编剧兼实力派主演,在忽悠人这件伟大的事业上,有着过人的天赋。68
鉴于本次要忽悠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南宫醒也是蛮拼的。他不但准备好了台词和人设,连服装和道具都有了。服装是到了前线之后,听说要让他去联络郁陶之前派去联络的还没有消息,颜肃之有点担心,连夜在个小村子里花一陌钱扯来的两丈白布。道具是逆天的真品,拍戏拍跑到故宫取景而不是到横店的感觉他让颜肃之与了封信。
虽说是一封信,可是南宫导演给颜道具师就只布置了一个任务写一个字儿就得啦。
然后他就轻车简从,一路躲躲闪闪的不是在躲河间王就是在躲小股义军。荆州也算是个比较稳定的地方了,义军规模并不大,倒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既不满意朝廷,又对河间王等反王有些微辞,对于迎奉河间王的本地上层也很有意见,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些不安定因素。
南宫醒一路完美地闪避了各种危险,跑到了郁陶的大营。郁陶作为一个能在战场上混到现在的名将,治军颇严,游骑险些将南宫醒当成奸细给砍了。亏得南宫影帝相当敬业,台上台下,无时无刻不在揣摩剧情,早早地就头上腰上扎了白条儿。这副打扮,倒让来者的刀势缓了一缓。
南宫醒趁机大哭“我有冤情要见郁大将军”
在这个普通人文化水平普遍处于文盲、半文盲状态的年代,南宫醒一口雅言还是挺能唬住人的。也因为口音问题,他免于被捆成一条毛虫,而是被游骑比较客气地“请”到一边盘问。
南宫醒便说他是“郁大将军世交”派来报信的。
游骑心下疑惑更重,主要是南宫醒这身打扮,很有点不伦不类的。说带孝,又不像,说不是,又扎了条白布。真是奇也怪哉。
不管怎么说,南宫醒第一时间保住了命,并且取得了与郁陶见面的资格。军中之人也是担心,怕京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虽然郁陶也注意到了要封锁消息,架不住河间王一言耍贱招,颇散播了些流言,还是拣嗓门儿大的军士让他们在阵前喊。搞得郁陶十分郁闷原本不想让人知道的,已经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郁陶久在军中,颇得人心,暂时也没有因为这些流言出现恐慌。然而在中上层军官那里,也不是没人心里嘀咕怎么粮草发放的时日很不对劲了
当兵的不怕别的,要是吃不饱,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中上层军官那里,大多数是郁陶一手带出来的,对郁陶的感情自是不一般,反水、另寻东家一类的事情且还没有发生。大家却是不约而同地为郁陶担心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将军要怎么办
郁陶心里不是不急,面上还要装作无事。京中、荆州的消息接二连三地过来,京中的消息比较真实,荆州方面就是假消息居多,单是分析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就死了很多脑细胞。
现在,南宫醒这个搅局的又来了。
南宫醒见面先是痛哭,越哭越伤心,从头到尾,他就说了一句话“大将军”然后哭着把颜肃之写的信递了过来,信上斗大的字就写了一个,只有一个字冤
南宫醒又拿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哭着递给郁陶,这是颜肃之发给他的。郁陶作为一个肯上进、肯用心的人,对于朝廷这套复杂的系统及其相关的各种常识是下过功夫学习的。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真的,郁陶已经知道京城事情的始末了,再看南宫醒哭得这般惨,又瞄一眼颜肃之的“信”,真是百感交集。
最后吐出一句话来“你且起来。”这哭得快要满地打滚了,像个什么话儿
南宫醒做戏做足全套,抽抽答答地爬了起来,郁陶这里的人也比较细心,给他打了盆水。他洗了脸,眼眶还是红了,这才说了颜肃之的悲愤与忠贞。
郁陶道“事情我已尽知了,二郎使你来,还有何事”
南宫醒哽咽地道“使君为陛下臣,却也是老将军子,忠孝难两全,左右为难。”语气幽幽,闻者伤心。
郁陶叹道“是啊”水家真是作死。
南宫醒道“使君想,这事情的源头,一在河间,一在水家。水家在京城,又不好到京里去拿人,只好先拿河间这个反贼出气了。是以派下官来与大将军联络,大将军娴于军事,不知有何指教”
郁陶心说,指教个鬼不就是约了跟我结盟,两下夹击么那个小王八蛋会听我的别开玩笑了他在昂州虽然时日尚浅,但是整个昂州却是他亲自经营下来的。我虽然位高,但是这普天之下却没有什么我的基业。眼下这荆州
郁陶心里,因不大信得过朝廷,也有那么一丝丝,找一块地方,自己窝那儿。坐看天下风云,等大局差不多定了,他再站队的想法反正,他只要能看到虞家有一丝血脉留存,也就算是能对得起高祖了。
郁陶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的长处在于治军、在于征战,并不在民政庶务。官场上混得不错,却又从没有掌握朝政的经验,这块短板自己知道。匡扶什么的,他做不到,虞家自己也不争气。
那就找个小窝,想办法把老婆孩子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