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希真与父亲联系上之后,很快明白了颜孝之的意思。她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尤其她对虞喆与水家都是不满的。只是李今一家一直是很忠诚的,这个立场就很有点为难。跟丈夫摊牌,福祸难料。不跟他摊牌,颜希真心里也有些难受。
李今看在眼里,不免焦急,问她“娘子这是怎么了”
颜希真问道“若是今上坐不稳龙庭,你待如何是尽愚忠,还是”
李今一惊,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忠孝仁义。他的祖母与母亲都不识字,道理却都是很明白的。虽然他做了官之后,对于虞喆也是失望得要命。现在说到虞喆下台什么的,他还是觉得惊悚。问道“娘子怎么这么说来”
颜希真道“五王的岳家都在京城呢,水家听一时之谣言便如此对我娘家,五王可是实打实的谋逆了,圣上护着水家,旁人焉能不多想这等事情,光凭嘴上说说,是不成的。圣上当时没有决断,现在再答应斩了恶人,已是迟了,朝野已经看到了他的多疑。下面的事情,还用我说吗”
李今哑然。
颜希真道“是以我才问郎君,你要怎么做呢”
李今道“我想想。”
颜希真道“我真想咱们什么都别管了,悄悄寻我叔父去。”
李今心乱如麻,为岳家说话,他毫无压力。但是对上皇帝,他又
颜希真也不催他,第二日才旧话重提。李今道“要不问问阿婆”
颜希真道“好。”
太夫人也有点懵,听颜希真这么一解释,太夫人也沉默了。过了一阵儿,才问道“那,照你看,他们会拥戴谁呢”
颜希真道“多半是赵王。”
太夫人抹了一把脸,问道“那皇帝会怎么样”
颜希真道“多半是废为王侯。”
太夫人想了一想,道“那小皇帝,怕是撑不住了的。乡下人家常有这样的事情,大儿子立不起来,不如赶紧”说着便哽咽了,对李今与颜希真道,“我妇道人家,只跟着你们阿公学会忠义守信,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不然,他们虞家就完了,你们阿公也白死了。你们看着办吧,能保全他便尽力保全。”
颜希真低声道“我也是这般想的,郎君若参与了,好歹能说上几句话。若是一无所知,到时候就由人作主了。那些人,我是知道的看着斯文,下了狠心的时候手段也不比别人温和。”
太夫人道“罢罢,你们去忙罢,把孩子抱来我看看。看到他呀,我这心里才好过些。”
小夫妻两个沉默地告退了。
回去就商议怎么搞
颜希真道“我们年轻,说话也不顶用,还须找一可信长辈。”
李今道“大将军家虽与岳家是姻亲,只是郁伯父却是东宫旧人,这却难办了。”
颜希真建议“唐叔父,与我二叔是至交好友。”
李今道“他是大长公主之子,只怕”等等,唐中二她女婿好像咦这个主意好太座英明
夫妻俩就去拜访了唐仪。
唐中二正在喝酒,喝一口骂一口“小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呸谁稀罕他家的官儿做”
听说颜家来人了,唐中二一骨碌爬了起来,见了李今夫妇头一句话便问“有颜二的消息”
颜希真笑了。将事轻轻说与唐仪,道“叔父不肯,我们也不勉强,只求看在长辈面上,别告发我们。”
唐仪想了又想,道“你们干不好。等我寻我娘。”
颜希真道“叔父且慢,叔父有心,不如与我们去见一见蒋廷尉。赵王早已出孝,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完婚的时候了。”
唐仪打了个酒嗝,抚掌大笑“妙极妙极”
蒋廷尉还在跟虞喆死磕,非要弄死水三舅和虞喆的几个舅家表哥。虞喆也犯了拧,将人藏在宫里。蒋廷尉被他熬得欲生欲死,恨不得老天降下一道雷来劈死这个昏君。虞喆这里,也是骑虎难下,他不想向这些老臣们示弱。至少,大家得各让一步。
更兼后宫乱七八糟,水太后出来之后,米皇后不好明着抗议,却打死也不出来了,推说自己病了,死活不开门。虞喆愈发心浮气躁。
蒋廷尉觉得,虞喆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蒋廷尉心里十分之苦,现在硬争,被虞喆这个小东西惦记着。不争呵呵,颜肃之那就是个疯子好吗等颜肃之得势了,自己保不齐要被记上一笔。谁叫他是廷尉这事儿,什么家世,什么老婆的舅舅,都不顶用。被挖坟掘墓的是颜肃之的亲爹亲祖母
颜希真的到来,解了他的危局。
有唐仪领着,李今与颜希真登堂入室便没那么突兀了。蒋廷尉这里,便由蒋五陪侍着待客。
唐仪三人知道蒋五在蒋家说话有份量,他们说出来的话,蒋廷尉多半也是要告知蒋五的。当下唐仪也不啰嗦,直来直去就说了。
“算后账”三个字,戳中了蒋廷尉的心脏。
再让虞喆这么乱搞下去,他们可能等不到藩王进京,也拿不到拥戴新君的股票,就先被不知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