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砍了,人头都做了点简单的防腐处理示众了。
颜肃之道“不是已经定了罪了么奏疏也发往京城了那就依律来罢。”简单地说,就是他一点也不想当好人。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劳改的去劳改。几家成丁是没一个能活的了,家产肯定是要没收了,没成丁的男子和女眷,也成了乱党的家眷,依律判了做官奴婢。至于流放什么的,他倒是想流放,可押解也是要人手的,昂州正缺人手呢。都劳改去算了
接着,才是这期间的其他事务。
颜神佑本来的工作就做得很到位,几乎什么都想到了,也都插手了,却都留着一手。若颜肃之短期内能好,也可在此基础上广收民望。若颜肃之短期内好不了,她也已经打下基础,自己自然还是能够做得下去的。又有流民安置、抗旱保收等工作,一一汇报完毕。
只是有一样,颜肃之的伤情,是瞒着朝廷的如果说得重了,朝廷恐怕要另行任命刺史,这样大家就被动了。是以只说了遇刺之事,又说了让丁号代拟了请罪的奏本。
卢慎虽然无事,其地位无形中还是受损,丁号更是成了州府属官第一人。丁号汇报了他代拟的请罪奏本,推荐非人,推荐者也是要连坐的。陈白是颜肃之推荐做的湓郡守,结果人没到任,先在自己家设了个圈套要搞死颜肃之,然后被杀了。这事儿得跟朝廷解释。
丁号是个结巴,等他把原稿念一遍,该能吃晚饭了。他也光棍儿,将底稿直接捧给颜肃之了。颜肃之一转手,递给六郎“念吧,看这些字儿你都认不认得。”
六郎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偶有一、两个字不认识的,丁号肚里明白,就给他接上了,六郎再接着念。没几分钟,稿子就念完了。颜肃之对六郎和蔼地道“学得不错,你先生教得好。”
这才继续议事。
丁号道“没办法了,就直说了。反正朝廷现在也管不过来,以后更管不过来了。”
无赖又无耻的说法,得到了州府上下一致的认同。
颜肃之道“我想也是。”一点也不在乎了。现在蒋刺史与韩斗互别苗头,不但没有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然而又互相掣肘,扬州义军又活跃了起来。昂州与京城的通信,处于一种破折号连发的状态。
这些都说完了,颜肃之一看,需要他做决定的事情也不多,颜神佑在他养伤期间都处理得比较妥当。且又有丁号等人帮忙,也没什么纰漏。他毕竟伤了一回,也有些倦了,便说“这便散了罢,我怕还要将养些时日,大事不决,再来问我。但有事,只管与阿寿说。阿寿,你带带六郎。”
颜神佑答应一声,领着六郎与众人一道出去了。
才走到半路上,又被阿方请到了姜氏那里。
颜神佑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忆及,死的虽然是林大娘,可刺客是冲着她来的。要干掉她,无非是因为她管事儿太多,有人怕搞死了颜肃之依旧不能把昂州搞到手,要连她这块绊脚石一块儿搬了扔掉。
从姜氏的角度来看,就是因为她蹦跶得太厉害了,才有杀身之祸。单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姑娘家,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尤其现在颜肃之身体又好转了,也不用颜神佑顶上去了。为什么不回来,安安全全地过日子呢
颜神佑最怕的,就是姜氏有这种想法了。照姜氏以往的历史来看,从一开始,姜氏就没想让颜神佑顶个男孩子的用,后来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哪怕被说服了,也点头同意颜神佑参与到政事上面去,可那个时候,颜神佑并没有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
颜神佑十分理解这种想法哪个亲妈在有退路的时候不想让儿女平平安安的呢
怀着忐忑的心,颜神佑到了姜氏面前。如果姜氏硬拦着她,说不得,她还真得硬扛一回。这样无疑会让姜氏很难过,颜神佑并不想让姜氏不开心。
没想到的是,姜氏见她来了,招手道“过来坐。”
紧挨着姜氏坐席旁边,摆着一张同样的坐席,颜神佑过去做了。姜氏扳过她的脸来,仔细看了又看,咬咬下唇,似乎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
颜神佑的心悬了起来,眼神也坚毅了起来。
姜氏松开手,长叹一声“我小时候曾听人说过,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1当时就想,真是可笑,父母疼我爱我,哥哥宠我纵我,这是从生下来就定好了的,怎地苦乐由他人了直到我嫁了你很好,如今你的苦乐由己,都是自己挣来。那就别再失去了。去吧,你阿爹前头的事儿,还得你帮衬着呢。”
颜神佑心头一松,又哭了一回。
姜氏将她揽到怀里,像小时候哄她入睡一样地拍着她的背,亦哽咽道“去吧去吧,这些年辛苦了。那个山小郎,你”
颜神佑含糊地道“我嫁人,是我想嫁。”
“好。”
母女二人哭了一场,心里仿佛日出破云,一片敞亮。阿方忙使人打了水来,与阿琴服侍着这母女俩都重新洗了脸,又上了妆。因天热,只略施粉黛而已。
颜神佑洗完了脸,姜氏亲自为她整了整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