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形成了。
还是丁号心黑胆大,一拍桌子“有了”
颜神佑差点笑场,听丁号道“使君再急发信,快马至京,奏称因流民渐多,已经管不过来了,只得从权。反正县令本来就是缺的,早就该补上了”
这个主意不错,当下卢慎笔走龙蛇,亲自写得十万火急又情真意切。特别着重强调了难民来势之汹涌,而昂州人力资源的短缺,去年遭了灾,今年形势不乐观,再不能放羊吃草,需要统筹规划,所以不得不便宜行事。奏本写得不错,后面还写了这几个人经过了考核,试卷都封存了,朝廷要是愿意,可以调卷备查一类。最后附了几个从的名字。
从里面有姜玘与颜希贤来看,这事确实是“从权”的。两人本就有荫职,这回来,那就是帮亲戚忙的。
写好了,颜肃之一看,说一声“好就这样,我这便誊抄发往京城。春耕之事,还请诸位费心。”
话音刚落,他一位姓白名兴师弟就苦着脸站起来了“我等费心无用,还需老天爷不要太狠心啊。”
颜肃之一惊“怎么”
白兴道“使君知道的,我原于天文地理,稍通一二,自去岁开始,又苦心钻研。嗐,不用钻研都能看出来,这自去冬至今,落了几场雨水去冬因好了些,还道今年年景能好,谁料这已近两个月了,只下了一场雨,地皮都没打湿惊蛰那日雷都没响。”
颜肃之喃喃地道“不知道北边怎么样了。”
丁号道“顾不得他们了,且想咱们罢。”
古工曹道“自去岁天旱,倒是打了不少水井,人畜饮水是能保证的。”
正说话时,外面一声春雷响起,稀稀拉拉落下些雨点下来。
丁号激动且结巴地道“大啊啊喜啊这额是,老袄天安”
已经没人理他了,都奔到门口去看,面上都带着喜色,卢慎笑道“这下可好了,我原还在想,若是再旱下去,垦荒是不要想了,新来的这些流民,来都来了,又不能赶走,可再也养不起了。”
白兴傻乎乎地看着天,讪讪地道“真是”活见鬼了啊迟疑地看了颜肃之一眼,心道,这个中二学长,难道真如丁先生说的,是天命所归的
颜肃之拍了几下巴掌,众人都看向他,颜肃之道“好了,这下不用担心了,都去准备罢,今年虽不好四散出巡,也都警醒着些,外头来的流民可不少。若有想还乡的,能挽留还是挽留一二,实在不愿留下来的,也都发还吧记得将籍簿勾销了。”
方章是主管这事儿的,领头答应一声,诸人各各散去。
颜肃之此时说“能挽留的还是挽留一二”,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江瑶上下串连,既与地头蛇卢家成了儿女亲家,又与原扬州来的田、陈结成联盟,更勾住了自来便不得意的朱家。一心一意,执行着他的计划。
五王是造虞喆的反,江瑶这称得上是造颜肃之的反了。无论哪一个,反都不是那么好造的。虞喆是做了不少对其他人都有损的错事儿,五王造反,且有许多人不肯响应。颜肃之一家,对于昂州实有再造之恩。得亏江瑶是拉了他这一圈子的人谋划,再多喊一个人,包括殷大舅、卢湛,这俩都能去告发他。
再说一遍,造反真的很难。心理上的这一关就很难迈过去,下定决心要造反了,还得看看实力。江瑶刚进昂州,就被解除了武装。剩下的部曲虽然是他的人,却只有普通房舍居住,也没个属于他的坞堡之类好用来训练谋划。只好通过多次的宴请,跟陈、田等人商议,将各家护院先给组织起来。好搞个“斩首行动”才好。
在那之前,还得先搞点舆论攻势。天下造反,都是这么个套路,先抹黑一下对手,到时候自己就有了大义的借口“看他那么坏,我这是替天行道”。也不管这些事情人家有没有做。
江瑶自以这突破口选得极好颜神佑,昂州风俗,女子地位比较高一点,也能当家。这倒没什么,哪里都一样的,哪怕是扬州,如果家中女子真的有本事的话,父兄、丈夫、儿子也会咨询她们的意见。可没有一处是让女孩子领兵的还这么抛头露面
行了,谣,从她造起。
陈白脾气最直,他一向养尊处优,在扬州也是横着走的人物。虽然这位人物拉到京城,也没什么人理他。可就像红楼梦里的薛大傻子一样,在京城他就是个笑料,荣宁二府也只当他是个提款机,可在金陵打死了人,连脚步都不用顿的,自有仆人给他料理。就这么一个人,到了扬州,自觉受辱,已经忍得快要窒息了。
有了这么个突破口,乐得先出一口恶气,四下里先说些酸话再论其他。并非所有世家子都像他们灌输给世人那样的优雅高贵的,实际上,掉节操的人比比皆是。唐仪那种中二病算好的了,蒋刺史那个坑爹的儿子也不是特例,当年带着老婆孩子逃命回京、把郡府都扔给义军的周郡守今年又添了新伙伴吴郡郡守已殁。
男人嘴巴毒起来,比女人也不遑多让。
颜肃之这头正在忙,自那一日下了雨之后,昂州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