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看她的脸,等看了第一眼,就拔不出来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世家子,可我还是忘不了她。本来在孝中,不该说这些个的,可是,父母之仇已报。我,我再不说出来,她、她就要到嫁人的年纪了,等不得的。”
“使君要是,不全是看姓氏,能许我给她唱支歌听么我知道,山下听父母的。可是,也得自己喜欢罢我不是说我就好,就是,她也不是寻常女子,我看她脾气像我阿娘,她有自己的主意。”
“要是不许,我便住口,也不去招惹她了。我我还有父母之孝要守,我现在不能订亲的。我是来碰碰运气的。”擦又想自抽了。
颜肃之笑了,也直勾勾地看着山璞,歪着嘴,笑得好不狰狞“你跑我跟前儿来说了上面一长串子,哦,一个不答应,你就放弃了那你还废那么多话干嘛”小子我看错你了,你是不是男人啊有没有决心和毅力呀
山璞大声道“两个人在一起,必定是要快活的,可也不能只图自己快活了。若是弄得父母不欢喜,我们也不会开心的。不能给人将来,何必要去惹动人心一辈子的事儿,不能玩笑。我我喜欢她,想让她快乐,我乐意看她满山跑马就像我阿爹对我阿娘,我们做得到”
颜肃之敢打赌,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虽然这尼玛是说给他闺女的
颜肃之果断站了起来,一摆手“滚起来吧你这一、二年,老子什么时候管过事儿哪件事儿不是丫头写好了给我看的老子就特么是个盖章的还有,什么时候就你们了滚滚滚滚敢半夜狼嚎我就抽死你”
山璞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颜肃之手忙脚乱地道“卧槽你哭个啊”
山璞重重一叩首,道“谢使君。”
“谢哦我们家里谁都能当家作主,就我做不得主我可告诉你,那个是我祖宗我拿不了她的主意。”
山璞抹了抹眼睛“我读过书,也知道使君为人,山下礼法,没这般放任的。是感激使君信我”
颜肃之“呵呵。我带我闺女上山的时候你就看上她的吧你小子没说,老子看得出来。你要当时说了,咱们当时就得掰。知道养家糊口的男人,才算是男人。滚球”
山璞回润地滚了,临行前道“那个,不是定礼,定礼慎重,这只是不想空手而来。”
颜肃之摆摆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呢有种你逗她笑一辈子”
山璞笑道“只要她愿意,我给她唱一辈子。那夫人那里”
颜肃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先唱歌去吧。”
山璞也没有唱歌,他脚步欢快地先回了家。
他得先计划计划。
歌一唱出口来,可就收不出来了。他不后悔唱,但是怕别人后悔听。颜神佑毕竟不上山上的姑娘,乐意就乐意,不乐意就不乐意,大家当八卦说一回也就罢了。山下姑娘的闺眷,可轻易不敢开玩笑。
阿婉正坐在正堂门槛儿上等他回来。
一看到山璞,阿婉眼睛就亮了起来“成啦”
山璞给她一个傻乎乎的笑“一点点。”
“啥”
山璞伸手拎起妹妹,一直拎到书房,才说“使君说,得看小娘子乐不乐意,他不帮着问,也不拦我。娘子那里,我看使君也没办法。”
阿婉道“使君不为难你就好,阿寿姐我看是有一点意思的。只是夫人有点难她家好像挺在乎姓什么的。不过你别担心,我看你挺好的你怎么跟使君说的,就怎么跟夫人说我帮你说”
山璞摇了摇头“使君与夫人不一样的,使君更豁达,夫人更守礼。还是我来想办法罢。”
阿婉慢吞吞地道“只要阿寿姐开心,我看没人能拦得住她。我觉得吧,她看到你那么小心叮嘱我,让我不要淘气,不要贪凉什么的,她笑得特别温和。那就是有点意思了,肯定觉得你是个好人。”
山璞道“又胡来,怎么能将事都交给她来担心”
“也不是啦,我也不乐意旁人把事儿都办好了,就告诉我要嫁了。那才不好呢,当我是什么啦”
山璞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阿婉“你很不对”
“啥”
“你看上谁啦”
“没有”
“我记着你说,看信你怎么知道那么看信就是有意了你是不是也”
阿婉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没有我是女孩子,我当然知道女孩子想什么啦”
山璞道“好像还是在说谎的样子。”
“难道我还能跑了还不得让你给我操办”
“也对。”
阿婉气呼呼地走掉了。
山璞摸着下巴,想了很久,终于抽出一卷空白的竹简来,歌是不能唱给别人听了,写出来呢写了抹,抹了写,正面都涂黑了,再改背面。
终于,下定了决心,抽出一方洁白的素帛来,写了一封特别简短的信我能给你唱支歌吗
写完了,心道,这个应该能看懂的吧小娘子是懂山上风俗的。
事实上,山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