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说“阿爹说伯父喜饮酒,我怕您等会儿喝高了就忘了,来来来,先画个押”
唐仪看都不看,接过了笔来,还伸出舌头舔了两下。颜神佑目瞪口呆“这里有墨盒”
唐仪黑着个舌头,已经把名字签上了,签完了才问“这是什么呀”
颜神佑怔了半晌,深以唐仪是个神人“卖身契。”
唐仪哈哈大笑,蔡氏无奈地给他拿了杯茶来漱口,侍婢低着头捧了漱盂来,颜神佑笑眯眯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唐仪被蔡氏逼着漱口。唐仪含了漱口水,拿个云头小银板子刮完了舌苔,才从桌子上爬起来,将那一式两份的契纸收了一份放到自己的匣子里。笑道“咱们也不须到什么衙门里必备啦,君子重然诺,就这么着罢。哎,鸡呢”
唐仪一面嘟囔着什么“鸡都被你爹杀光了”之类的,一面理着稀里糊涂签了的契纸,然后就咬到了舌头。蔡氏也是拿他没办法了,也是有些好奇,借着拧他胳膊的机会,也瞄了一眼,然后她也惊呆了。
必须说,颜神佑给唐仪的这些分红,并不比姜家少多少。蔡氏瞋目“这”
颜神佑颜色不变,依旧笑得相当的天真“行啦,想反悔也没有啦。可不敢说出去啊,也就我舅家能跟这一份儿比肩了。我爹他舅家都没这个呢。”
蔡氏已经顾不上追究颜神佑的用词问题了,和唐仪两人都有点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的感觉。这一份分红固然是不少了,但是想到产生分红的出息,蔡氏便觉得女儿这一嫁,也是相当地划算的。至少,她闺女以后饿不着了。现在越看,越觉得唐仪这是二货自有二福,胡乱定的亲事,也能有这样的效果。更兼颜肃之上升势头良好,虽然上次军功不得封侯,但是能看出是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又有后台,发家也只是旦夕之间。
蔡氏就更热情了些。
唐仪恢复得很快,契约一折,对蔡氏道“父母子女,皆不能言。不许给我颜郎添麻烦。”
蔡氏横他一眼“这个还用你来说”
颜神佑心道,成了,该收买的都收买了。楚太尉那里,却不是这一点盐能够打动得了的了,他需要的是政绩。待阿爹真个干下了海贼封了侯,到时候再跟他交底儿也不迟呢。本家是必得分利给他们的,过两天再交一些底牌给他们看,不过有颜希真那一份儿红利,想来他们已经知道一些了。与舅家关系一向好,这回不过是加深联系而已。
至于旁人,恐怕不是分些干股就能成的,搞不好他们还琢磨着要家里的盐田、制盐方法呢。喂不饱的,索性就不喂了。颜神佑死死记着自己高中上历史课的时候,兔子大战秃子时的方针“伤敌九指,不如断其一指”,拣着能拉上船的拼命拉,墙头草就让它先长在墙头上好了。
这一餐,颜神佑就吃得相当的欢快。唐仪喝酒也喝得很开心,都不用人劝的,一杯又一杯。一面喝,还一面问颜肃之“你阿爹到底怎么样啊南边热吧归义苦吧我怎么听说夏天没有冰啊热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颜神佑心说,你这么问,是想当我后妈还是怎么的啊口上还答道“六郎那么小,都不怕热呢,怎么会热到我阿爹我阿爹在那里可威风啦跟他叫板的都被我砍了”坏了,说漏嘴了。
唐仪拉长了上半身,倾向颜神佑“怎么砍的”
颜神佑道“哦,就是依法办了的,我怎么会亲手办这事儿呢我就是读了律条呀。”
唐仪也不多问,左看右看“是不是流放的那么牛啊羊的好一餐酒席”
颜神佑大笑,唐仪也打着拍子笑。蔡氏听了,面有担忧之色,对颜神佑道“你未说人家的小娘子,这样的名声不要传出来,什么孝悌勤俭倒好传,旁的且不要说。”
颜神佑面上一红“我见伯父伯母,十分宽慰,这才说出来的,出了这个门儿,再不说了的。”
蔡氏道“我前日听说了,这制盐的法子,确是你梦到的”
颜神佑不好意思地道“我就随便梦了一下。”
蔡氏“这可怎么说婆家呢”这条件就有点不上不下,反而成了个限制项了呀
唐仪清清嗓子“你看上哪个,我给你提亲去”然后又被蔡氏掐了一把,有这么胡说八道的么别说,唐仪就是跟颜肃之胡说八道惯了的,在颜肃之闺女面前他也有些控制不住嘴巴了。
颜神佑腼腆一笑“回来已经说与阿婆了呢。”自然有别人操心。
蔡氏被这种光棍无赖的精神惊呆了,半天,才说“你难得来一趟,与招娣她们玩去罢。今年京里又有一种新妆容,她会,让她说与你。”
招娣兴许是为了配合未来王妃的身份,被教养得相当之淑女,一直没说几句话儿。颜神佑就有些纳闷了,与她们三姐妹一处说话时就问招娣“你怎么这般闷不则声的就算是要做王妃了,也不至于如此。”
招娣比她还小几岁,脸上一红,小眉毛一皱“听说,那位殿下也有些难处呢,我自然要静默守礼。”
颜神佑想而又想,就没想通齐王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是怕叔王造反,砍了太子之后再砍他似乎也不大像呢直到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