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完,她还得接着背。律书也没看完,字也得练。
姜氏如今不是过年也要女儿读书的模样了,反倒说“快过年了,你也活动活动,去玩一玩。趁着太阳出来了暖和,到院子里踢一踢毬也好。”
颜神佑心说,我怎么忘了这个了呢足球是培养团队精神的好运动啊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条。却又依旧将每天计划好的功课都做完了,才与阿琴一道玩。
姜氏看了,又是欣慰,又是无奈。转脸对阿圆道“也不知大伯什么时候回来,带个什么样的先生来。我如今不方便,她也该学学理事啦。头一样要学会算学。”
以后要当家过日子的人,怎么能不识数呢
阿圆道“好过年了,大郎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这一年,忙得最惨的人就数颜孝之了。若非他如今正在壮年,虽然武力值不太高,却也正在壮年,这回儿早累趴下了。饶是如此,等他堪堪赶在年前回来的时候,腿都累细了。
颜孝之是在腊月十九回来的,扶灵回京,安葬了颜老娘,又给颜启供了饭,他才告别了舅舅和岳父,顶风冒雪地回来了。
坞堡里过年的气氛已经相当浓厚了。
虽然连逢丧事,许多新年的庆祝项目都不能进行了,但是家中上下却奇异地弥漫着一种温馨又惬意的感觉。颜孝之不敢深思,一身仆仆的风尘,急去给楚氏复命。
往楚氏那里去,必要先经过大房的住处的。他并没有站住脚,只是隔墙听了几个儿子背书的声音,只了几句,没听出有错来,才微微一笑,径往后面去了。
此时正是午后,楚氏正看着几个女孩子做女红。
女红方面,从楚氏往下,全家的大小主母都不特别重视。楚氏的计划里,孙女们知道怎么裁衣服、会做个小件儿,知道养蚕、纺线、织布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足够了。不须专精,专精要多花功夫的,那个浪费时间,正经该学的都耽误了。楚氏等人心里,首重礼法礼仪,其次才是些持家一类的事务。至于这些奴婢都能做得更好的工作,她认为自家女孩子只要粗通即可。
但是在年幼的时候,还是要练练手的。颜希真与颜神佑一直以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从来没有断过层。颜静姝姐妹三个就不一样了,颜静姝是受过重点教育的,但是最近却被迫停课,她的两个妹妹却根本不曾受过正式的教育。哪怕是现在,最小的颜静娴她还不到四岁,也还不到正式开课的时候。
即便如此,颜静姝的学业也比不上两个堂姐。楚氏倒是一碗水端平,上午让她温习旧课,下午又学女红。两个小的就学些基础知识,识个字、辨个色什么的。小的两个,尤其是颜静媛,原本与亲姐待遇相差,如今是一样教导,她心里很是欢喜。只是向来胆小,不敢在亲姐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就拉着小妹一起玩耍。
那边年长的两个堂姐,文化课是不在一起的,劳动课倒是一处。这一共五个人,竟分出了三个小团体来。
楚氏倒是认真说“你们是姐妹,以后当相互扶持。”可就是一个妈生的,还有意见不和的呢,何况这些人又与同父同母,反而有些旧怨
颜神佑知道颜静姝性命无忧,又衣食有保障之后,就不往这堂妹身上放什么关怀了。有那功夫,她跟颜希真说话,哪怕跟两个小的玩耍,也比这个心情舒畅。
颜孝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三个小团体,忍不住额角一抽。现在他是家主了,就开始头疼全家的布局了,自己儿女好办,二弟如今也靠谱了自然也不愁,三房这几个可怎么办小的还能养熟,大的这一个,看着才七岁,怎么跟七十岁似的固执呢这种闺女嫁出去,不是给全家招仇人么
五个女孩子看到他进来,都站了起来。等他跟楚氏见完礼,才在颜希真的带领下来见她。颜孝之一看,女儿和颜神佑是礼仪周全。小的两个是不大会行礼,但是有点紧张,至少态度是端正的。颜静姝明明会行礼,却只是马马虎虎比划那么一下。
颜孝之也懒得理她了,只打算跟母亲、妻子提上一提,让她们注意。他现在要汇报的正事就是“阿婆已经安葬了,京中尚算太平。阿舅身体康健与他们兄弟姐妹延请了师傅来了,都在车上呢。”
楚氏道“都是甚样人”
她对教育还是很重视的。
先生一共请了两位。两位都是寒门士子,乃那位如今做了太子少傅的尤老先生推荐的。一位年约四旬,姓钟名系,据说至今未婚,闲云野鹤。楚氏听了,连忙道“与这位先生准备的房舍要再添置东西多添两个伏侍的人。”
颜神佑暗中记下了这个人,准备回去问爹娘。不想楚氏已经对她们说了“这位钟先生,纵不教你们,也须礼敬。他家里人死了好几口,为了安葬家人,他雇与人帮佣,足做了二十年工,方凑齐了丧葬之资。”
颜神佑心说,这货这样靠谱吗干了二十年的苦力,才凑够个棺材钱她后来才知道,这是为了把家人葬得体面一点。比如,好一点的墓,那得烧了青砖砌墓室。钟先生命苦,家里九口人,这个就
钟先生本人又不是世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