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阿爹接着给你讲课。”
颜神佑想太多又有点感动,肿么破她把小脑袋埋到颜肃之的颈窝里,蹭了蹭“好。那阿爹帮我问小弟弟好。”
颜肃之看着她到床上躺下了,又看了看屋里的冰,一切都检查好了,才对阿竹道“你们几个轮值,不要让小娘子蹬了被子。”
阿竹连忙答应了。
颜神佑并没有什么“要有小弟弟我就失宠了”这样的感想,且不说心理年龄什么的。之前的好几年里,没有兄弟姐妹,也不见颜肃之有多关心她,一点落差都没有呢。不过颜肃之能想到心理问题,她还是很感动的。所以她睡得很香甜。
另一个地方,另一家人,就过得十分不痛快了。
姬前少傅,也要收拾东西,他这是在把他那套太子少傅的行头给装箱。
说来姬老头真是倒霉,与楚家世仇这是祖宗给的,自楚丰入京,他就难受这也就罢了。老伴被个中二病当铃铛给摇了,儿子们被中二病给当沙包打了,末了,这中二病还弄了他家周围一地鸡毛鸡血。
他又被参劾搞巫蛊,虽然没定他的罪,也没搜他的家,这少傅又做不成了。不但官服穿不了,连小佩件儿,比如腰间的玉佩、腰带等,也得摘了去不够品级,那些个比如玉带之类的他就不能围。
一面解,一面哀声叹气。姬老夫人回家就病了,一时在屋里躲羞。见他这样,挣扎着起来问道“你这又是何故圣上难道还偏袒着那些武人不成”
姬少傅流泪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他被颜肃之扣了一个天大的黑锅,说他咒死了颜启,真是百口莫辩。跑到宫里跟皇帝哭了好久,皇帝也只是“不立案”而已。姬少傅颇觉丢脸。
“这可如何是好”姬老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从此在京中无颜见人了。”
姬少傅跺脚道“妇道人家无见识无颜见人算甚么我听怕楚竹竿子再留在京中,你我无头见人”说着,在脖子上比了个杀鸡的动作
姬老夫人吓坏了“那可怎么你休要吓我圣上难道不”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楚丰也是世家呢,也能装门面呢,这已经不全是什么士庶之争了。
姬少傅想了一想,果断地道“走”
“能去哪里天下都是朝廷的。”
姬少傅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是想到了个好主意“还有朝廷管不到的地方”
姬老夫人到底也是读书识字,并不是全然无知的妇人,吃惊道“你要去那里如今朝廷强,藩王弱,如何能抗得了”
姬少傅点头道“没错,不过,只是眼下。一旦宫车宴驾,主少国疑,嘿嘿。”
姬老夫人还在犹豫,姬少傅道“总好过留在京中。纵使楚竹竿子不会将事做绝,颜家可没有讲道理的人他家如今在办丧事,且腾不出手来,一旦出殡,可就闲了”
姬老夫人一下子就回忆起来颜肃之那张犹如艳鬼的脸一个哆嗦“走走,就说我要去乡下养病”
当下,全家动员收拾起包袱来,只留些仆役看门,其余人等倾家而出。先往祖籍,半路折返去颖川,投奔颖川王虞扬去。
岂料人还没出门、行李都没打包好,却被一彪人马给拦住了。姬少傅听了回报,不免心惊,生怕是自己要投奔颖川王的消息走漏了出去,是皇帝派人来抓。及细辨这衣甲不是禁卫的,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是颜家找茬来了。
经楚氏与楚丰兄妹的见识,想凭颜启之死干掉姬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姬家虽颓,却也没弱到这样,楚、颜也不能硬搜人家的家。让姬家背口黑锅,大家对颜启之死不往旁处想,也就足够了。
颜启的子孙们,也没有什么非要搞死姬家的执念。有颜肃之那么一闹,也差不多了。当然,对外还是要骂的。
有执念的是颜老娘。
寡妇死了儿子,真没指望了。
虽然还有孙子,但是颜老娘跟孙子的亲妈婆媳不和。颜老娘自听到噩耗就昏厥了,这几日是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今天却突然醒了,醒了就问“狗儿是怎么死的”
她那携来的“心腹”抽抽噎噎,哽咽着道“是是是被姬家那个老不死的老杂毛给咒死的。那个杀千刀的老杂种”
颜老娘麻利地一掀被子,双脚落地“扶我起来我要去他家算账去”
“心腹”一见,傻了“太夫人,您不能走动啊,您还病着呢。”
“呸我好着呢咒我狗儿,我咒他全家”
“心腹”连忙大声吆喝“不好啦,太夫人要下地去找老公鸡算账啦”
楚氏一直不想见这婆母,现在也必须出现了,一家儿孙,连姜氏都扶着阿圆来了。就见颜老娘指天咒地“套车,我要去老公鸡家里把我那砧板儿、菜刀都带上。”
颜氏惊道“阿婆,您拿刀做甚杀人要抵罪的。”
颜老娘道“呸我杀不了他也要咒一咒他。”
颜孝之见状,不得不请示楚氏“阿娘这”
楚氏道“随你阿婆去罢,她心里苦。”
“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