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也看到了“这手,是亚当斯的手。”
郭洪宇也惊喜地说“是啊,是他的。这么修长的手,就是他的手。”
沈海潮也看到了,这只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第一次,看着这双手,沈海潮心里还想着,这应该是一双钢琴家的手。
然而此刻,这只手的指甲上却沾满了血,那是因为不停地刨雪,所以,手指缝里都出血了。
尚清华焦急地问“莲莲呢”
陈羽说“应该在一起。亚当斯不会丢下乔青莲不管的。来,慢慢地刨雪,将雪刨开了,再将他拉出来。”
四人急忙或蹲着或跪着,一点点刨开雪。
尚清华对下面喊道“莲莲,你在里面吗你不要急,我们马上就会将雪刨开。”
乔清泉和乔青莲都听到了他们的话,二人在下面会心地笑了。
团结起来力量大。
四人沿着乔清泉伸出的手,慢慢的刨,不一会儿,就看到乔清泉的头,脸,嘴巴,乔清泉的脸色苍白,却对着大家笑了起来。
然后,又接着挖,不一会儿,乔青莲整个人也露了出来。
大家要拉乔清泉。
乔清泉说“先把莲莲拉出来。”
大家一起合力,将乔青莲拉了出来。
乔青莲手脚冰凉,嘴唇乌青,颤抖着双唇勉强对大家笑了笑,说“谢谢”
尚清华激动上前,紧紧抱住乔青莲“莲莲,莲莲”然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会儿,乔清泉也被大家拉了出来。
郭洪宇激动的抱住乔清泉,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六个都活着。”
乔清泉安抚地拍了拍郭洪宇的后背。
郭洪宇低头擦了擦眼泪。
沈海潮上来真诚地拥抱了乔青莲,伏在她的肩头,低声说“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虚谈。”
乔青莲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活着就是一切。”
乔清泉看着乔青莲和尚清华、沈海潮拥抱。
等沈海潮放开乔青莲的怀抱,乔清泉走过去,将乔青莲紧紧地抱在怀里,许久许久,没有放开。
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劫后余生,就是人世间最值得庆贺的事。
陈羽说“我们赶紧回旅馆吧。去泡个热水澡。你们两个特别需要一个热水澡。”
乔清泉放开乔青莲,又拉着乔青莲的手“搓搓,搓搓。”
然而,他的手也是冰凉僵硬的。
尚清华赶紧过来,说“我来搓。”说着,对自己的手哈哈气,将手先搓热,然后,双手握着乔青莲的手,搓了起来。
郭洪宇也赶紧拉过乔清泉的手,学着尚清华的样子,先将自己的手哈气,然后双手握着乔清泉的手,慢慢搓了起来。
不一会儿,乔青莲就感到手有了一些热气了。
她说“手可以动了,我自己好好搓一下。摩擦生热。”
手刚刚可以活动,乔清泉就放开郭洪宇的手,自己双手交叉,活动起来。
大家来到寄存处,取回自己寄存的包裹,坐缆车下山去。
回到旅馆,放了热水,大家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乔青莲这时才感到一丝后怕。
遇上雪崩能够死里逃生的,从来就是少之又少。
在浪潮的裹挟下,人人都只顾得拼死挣扎,那时,是分不清内心的欢笑悲忧的。
只有静下来,仔细思考,才感到整个事件的惊险。
第一,幸好乔清泉反应快,看准了雪崩下滑的面积,及时作出向左侧奔跑的决定,虽然没有完全逃离开雪崩覆盖的区域,总算还是在边际;第二,雪崩大面积压下来,乔清泉及时将自己和乔青莲扑到在地,这样可以避免人在站立的时候面积过大而被狂暴的雪卷走,如果一直被卷入到最底层,所有的积雪压下来,恐怕有几十吨重,瞬间就可以让人窒息;第三,及时掩住口鼻,避免雪呛入气管而窒息;第四,乔清泉将乔青莲压在底下,并没有完全压在身上,胳膊肘做了支撑,这样,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还有一棵不算太小的树,使雪的覆盖不至于太牢实,也余留了一些空间,使空气还能流通,供二人呼吸,。
这些细节缺一不可,使乔清泉和乔青莲才能够躲过这一劫。
关键的时候,乔清泉的冷静和果断救了大家的命。
当时,这个地方还有很多游客,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过几天就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遇难了。
唉生命是多么脆弱,人们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个先到来。
沈海潮伏在肩上说的那句话是她的肺腑之言吧,是的,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虚谈。
当然,包括那小小的失恋、嫉妒和失落。
这是告诉我,当死亡来临时,她沈海潮也是真正为我们担心,生怕我们有什么不幸。
人活着,就是这世上的一切。
没有比活着更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