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很认真, 很严肃地看着罗布,问道“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罗布说道。
“你们家一共还剩下多少钱”
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
多吉说过, 罗布嫁进来的康家是金钱镇上殷实的人家,也就是说,他们的钱是比其他人多一些的。
如果罗布家剩下的钱都不多了,那么其他居民还有钱吗
哪怕还有,恐怕也不多了。
罗布垂下头去,认真想了想,说道“还有不到一贯。”
她小心翼翼看了铃兰一眼, 伸出五根手指“大概,五百文。”
如果罗布家只剩下五百文的话, 那其他人家, 可能就剩下两三百文。
铃兰看着吉祥天母那张狰狞的黑脸, 狠狠叹了一口气, 说道“我看你还是当你的护法神好了, 你这位兼职财神当得真不称职啊, 留给我一地烂摊子。”
知道金钱镇的居民口袋里没有余粮了之后,铃兰就大概知道这场比赛真正比的是什么了。
根本不是所谓的财源广进,而是争夺金钱镇剩余金钱的分配比例。
金钱镇的钱是有限的, 居民也只会拿出一部分来购买药剂, 她需要和黑袍人争夺这部分购买力。
谁获得的钱多, 谁就是胜者。
铃兰狠狠叹气,她暂时想不出办法来, 就对罗布说“你先给我两百文吧。”
罗布听了,去把钱拿出来,交给铃兰。
铃兰数了数,一共两百, 不多不少。
“行了,你可以让你的家人喝药了。”铃兰说完之后,她手上一轻,刚刚捧着钱的手掌心如今已经空无一物。与此同时,吉祥天母那空空的神台之上,多出来一捧散乱的铜钱。
这是罗布交给铃兰的钱。
王永柱怔了一下,他特意走过去数了数,正好也是两百枚,不多不少。
他心中有些惊骇未定,同时把想和铃兰提出的建议按捺下了。
本来王永柱想着,既然只是比拼谁的钱多,谁的钱少,那能不能做点弊,想办法搞点钱啊,金子啊,比如说金钱镇门口的金爷什么的,当作筹码。如此一来,算钱就能赢。
可现在看来,这擂台说是公平竞争,还真就公平到底了。
擂台的钱,只算通过正当所得来的钱,其余的钱不算。
王永柱也觉得棘手起来。
以他之前做生意的本事,如果能保本不赔,已经算很好的了。
现在要五天之内赚很多的钱,赢过黑袍人,王永柱想想就觉得压力很大。
他来到铃兰面前,说道“不管怎么样,得先把吆喝弄起来,让金钱镇的居民知道你这里有解除污染的药剂,不然你的药再好,也没有人买的。”
这点基本的商业常识,王永柱还是有的。
他指着罗布说“可以让她多喝一点水,解除更多的污染,然后带她上街,让其他人看看效果,更能增加说服力。居民相信我们手上药剂的药效,自然就会跟着来购买了。”
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王永柱说道“这样一来,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因为有了活招牌,总不致于第一天就挂蛋,一单都卖不出去。”
罗布听着还有她的作用,立即点点头,积极应道“虽然我丈夫我婆婆我公公都不能动了,但也可以把他们拉到街上去溜溜”
虽然不知道铃兰和王永柱什么身份,但罗布相信哥哥。而且刚刚她已经旁观了整个过程,也亲眼见证了神迹,所以愿意倾尽一切帮助铃兰。
罗布很想让她生活的金钱镇恢复往日的宁静。
铃兰还在思考。
铃兰一脸沉思,随口对王永柱说道“你们先出去吆喝吧,我再想想。”
听了她这句话,王永柱招呼上罗布和多吉,三个人敲锣打鼓就要出门去宣传。
多吉回了屋,把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石人一样的妹夫背出来,一并带到街上去。
他们走后,家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铃兰继续思考着。
因为这个问题太头疼了,她干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眼睛不时眨几下。
吆喝不是最重要的,金钱镇就这么大,居民门应该也发现污染没有加剧的事情,他们又不是傻子,当然很快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现“解毒药剂”的消息很快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真正重要的,也是最难的,是定价的问题。
一杯水药定价多少钱,卖高了,居民没钱,就宁愿挨着也不多买。卖低了,卖的数量再多,也转不了多少钱。
关于这次擂台,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比多少的问题,而是一个博弈的问题。
铃兰的眉头深深皱起来,感觉非常烦躁。
博弈论的题目是她最讨厌的题型。
如果是作为数学题来算,本身就够麻烦,够难的。
更难的是,答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