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看法完全改变了,她也从未见过这样情绪低落的梁夫人,又道“夫人,您莫急,大人他会来的。”
楚翘轻应了一声,“嗯。”
从上辈子开始,楚翘就觉得梁时很有本事,这世上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办不到的。
十岁那年,她被歹人所掳,梁时也才十岁,即便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挡在了她面前,替她挡去了无妄之灾。
楚翘知道,她的夫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一定会领兵而来,届时她会大胆又直接告诉他,她也心悦他,无关任何蛊毒。
萧湛携御医过来时,奶娘上前强行将襁褓抱走了,楚翘没有反抗,她看了花木暖一眼,只道“开始吧。”
萧湛见她放弃一切挣扎,似是高兴,可与此同时,又好像彻底失去了什么,好像今后如何补偿也无法弥补了。
花木暖将引子取了出去,当场来了两位太医,其中一个还是太医院的判院,这些人即便都不是萧湛的人,但如今整个皇宫都被萧湛所控制,他们这些人只能良禽择木而栖。
“王爷,夫人所中蛊毒,借住虫引与解药配合方能彻底解毒,但事先还得让夫人割腕才行。”
太医所说的割腕自然不是伤及性命的那种。
可萧湛知道楚翘有多怕疼,他看中的姑娘起初当真是个天真灿漫的女子,萧湛从宫人手中取了匕首,放在烛火上来回火烧,他目光锁着楚翘,在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抵抗。
时间差不多了,萧湛亲手抓住了楚翘的手腕,掀开一抹衣袖,纤细雪白的腕臂露了出来,萧湛的指腹在那脉搏跳动的地方摩挲了几下,“别怕,一会就好了。”
楚翘撇开脸不去看他,她毫无畏缩,好像已经不怕疼了,或许有些疼痛当真不值一提。
她到了如今才明白。
萧湛见她无声的倔强,他没有再有犹豫,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朝着楚翘的细腕划了下来,他掌中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颤栗。
萧湛知道,楚翘依旧是害怕的。
很转瞬间,她又纹丝不动了,萧湛看着低落在铜盆中的艳红的鲜血,对太医与花木暖道“尽快将毒蛊虫逼出来”
两名太医都不敢耽搁,花木暖只觉做了亏心事,这个时候她也盼着事情能尽快结束,也好让楚翘少受罪。
萧湛一直没离开,他就在一旁看着,直至楚翘的面色明显发白的厉害,他催促道“怎么还没好”
这声音带着几分威慑与逼迫。
沙漏一丝丝见底了,待御医抱拳禀报一句过后,萧湛当即将楚翘的手腕包了起来,而这时楚翘已经明显神志不清,很快就昏厥了过去。
太医忙道“王爷稍安勿躁,夫人只是止血过多,几日调养之后即可恢复。”
萧湛喉结动了动,抱着楚翘大步走上床榻,将她放了上去,他单独留下了花木暖问话。
花木暖自是知道萧湛要问什么,她道“夫人的蛊毒已解,再也不会受到痴情蛊的影响。”
萧湛并没有杀花木暖,这个女人的存在还有利用价值,眼下楚翘谁也不信任,花木暖倒是可以暂时留下,他道“本王会留你一条命,从明日开始,你留在夫人身边伺候着。”
花木暖微微松了口气,这也是她猜到的结果,看来摄政王对夫人当真是在意的。
楚翘幽幽转醒时已经是夜深时分。
花木暖在一侧看着孩子,见楚翘醒来,她端着参汤上前,“夫人,您总算是醒了,这都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您先把参汤喝了吧,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这是萧湛留下花木暖的主要原因,为的就是让楚翘能够心安。
此时此刻,楚翘回想了今日发生了的一切,她看了一眼包扎好的手腕,内心深处那种纠结的疼痛依旧还在,她对梁时的想念分毫不减,反而因为痴情蛊的缘故,她感觉到对梁时的不公平。
楚翘一开口便问,“毒蛊除去了”
花木暖疑惑地看着她,若是没了痴情蛊,应该是当事人最快察觉到,“夫人,您”内殿还有旁人,花木暖欲言又止。
一番思量之后,花木暖说了实话,她点头道“回夫人,您体内的痴情蛊已经清除了。”
楚翘未作他言,她低头看着手腕的伤口,淡淡一笑,幸好幸好,她终究没有负了梁时。
萧湛闻讯过来时,楚翘已经用完了一碗参汤,见她乖巧的配合,萧湛当真以为痴情蛊对她造成的影响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没有顾忌男女大防,直接上了脚踏,对花木暖道“你下去吧。”
花木暖神色担忧,她看了楚翘几眼,楚翘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安心退下。
即便花木暖不放心,那又能怎样
她没有通天之能,无法与萧湛抗衡。
很快,内殿伺候的宫人与奶娘也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楚翘刚喝过参汤,面色稍有好转,她侧头看着脚踏上的摇篮,样子温和娴静,是萧湛曾经从未见过的模样。
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