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床上睡得正沉的晏双。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喂,秦先生。”
“他在家。”
“不接电话是因为他病了,正在睡觉。”
电话那头嗓音陡然提高,戚斐云缓缓道“看样子只是普通的感冒。”
“好的。”
半小时后,门铃被按响,戚斐云开了门,一身正装打扮的秦羽白行色匆匆,“哪一间”
“右手边第一间。”
秦羽白直接走了过去,他推开门,看到灰色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的人,心头一软,过去先摸了晏双的头,又用额头碰了碰,感觉到体温没有异常后才略放了心,他想给晏双掖掖被子,但晏双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个球,他没有下手的余地,只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就感冒了呢。”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扭了扭,呢喃道“戚老师”
秦羽白没听清,轻弯下腰,柔声道“什么”
“老公”
软软的声音刮过耳膜,短暂的停顿过后,在大脑中迅速地形成了一场巨大的海啸。
“要喝水”
秦羽白弯着腰一动不动。
病床上的人显然是对没有得到回应感觉到了不满,他闭着眼睛提高了声音,用秦羽白听过的那种颐指气使却带着特有撒娇意味的语气道“给我倒水。”
片刻之后,他得到了满足。
水是凉的,裹在温暖的口腔里顺着过来也就变温了,晏双边吞咽边笑,待被喂了几口水后,他躲了过去,半张脸又藏回被子里,小声骂了一句,“真肉麻。”
他全程都未睁开眼睛,自然地享受着男人的照顾。
接吻的时候也很柔顺,慵懒又放松,毫无防备。
戚斐云正在客厅里翻阅着一本他先前没有时间去读的书,秦羽白要看晏双,这件事天经地义,原本他扮演的也不过是“保管者”的角色。
“主人”来了,他当然没有拒绝探视的立场。
手指在书页停顿了许久,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像活了一般在雪白的纸张上扭曲跳动,一个都不肯静下来让他好好读取内容。
眼睛出了神,脑海里全是想象。
他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房间内,秦羽白负手站立,目光从晏双身上一直扫到床侧,他一进来,心神就被晏双夺走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的异状。
床的一侧略有凹陷。
两个枕头都有人睡过的痕迹。
床边的地毯上随意地摆着一双乳白的毛绒拖鞋。
秦羽白站立片刻,冷静地伸手去掀开晏双身上的被子。
睡衣皱成了一团,领口大开着,里头风景独好。
玩得这么疯,都肿了,秦羽白面无表情地想,伸手替晏双盖好被子,如他刚进房间时所想的,替晏双仔细地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微热的面颊上亲了一下,直起身整了整衣服才推开卧室的门出去。
他一步一步走进客厅,双眼微敛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戚斐云。
戚斐云抬起脸,目光淡漠,“秦先生。”
“什么时候开始的”秦羽白淡淡道。
他语气平缓,戚斐云却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彼此都不是蠢人,也就没必要再装聋作哑,他既然没有推托让秦羽白别过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戚斐云沉吟片刻,爽快道“比你想的要早。”
“哦”秦羽白笑了,“多早”
戚斐云准确地报了个日期。
秦羽白听了,思索片刻后又是一笑,“我说呢,那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回来以后凶的要命,口口声声地说他跟别人睡了,就拿这件事气我,我当那人是谁,原来是你。”
戚斐云明白他的意思晏双那时不过是将他当作报复秦羽白的工具,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人。
戚斐云默不作声。
他现在无论是站在什么立场,似乎都是处于下风。
情侣吃醋的工具催眠洗脑的邪恶医生监守自盗的“保管者”。
每一个身份好像都不怎么光彩。
“那么这次呢,”秦羽白平静道,“又是为什么”
“他现在的大脑、记忆、情感都处在极度紊乱的状态中,需要一个宣泄调节的出口。”
“明白了,”秦羽白优雅地一点头,微笑道,“这么说我应该向你道谢。”
戚斐云又是沉默无言,片刻后他合上书,与笑容冰冷的男人对视,“我有私心。”
秦羽白发觉自己已经完全没了从前的脾气。
若换作以前,他该立即将晏双叫醒,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他刚刚到底是在叫哪个野男人老公,然后将人从床上拖下来,甩到戚斐云面前当面对质,给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