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舔着高凌薇探向嘴边的手指,以为又有什么好吃的呢
登山的路途中,荣陶陶倒也看到了走下台阶的年轻人,看起来,都像是来到这里看俯瞰母校的。
与两个女学员擦肩而过后,荣陶陶一边登着台阶,一边笑道“你在这里可是名人呐,这些年轻人看到你都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嘀嘀咕咕的。”
高凌薇却是不搭茬,而是开口道“这座碑纪念的是松柏魂武高中的一位校长,名为萧立。
上个世纪80年代,是他力排众议、克服诸多困难,一手创立了松柏魂武高中,将雪境高中生的修行地点,足足向北推进了三十余公里。
也是从那时起,北方雪境的高中生们,整体水平才慢慢的追赶上来,也才有了你今天见到的繁华的松柏镇。
后来,萧校长因为积劳成疾,在校医院内病逝,享年73岁。
学校为了纪念他,就在这学校的后山里建了一个小公园,也立起了一座纪念碑。”
荣陶陶点了点头,也不再开口,默默的跟着高凌薇上台阶。
303个台阶,步步而上,荣陶陶也看到了那高高的纪念碑上,印刻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大字英雄。
塔状的高大纪念碑上只有两个大字,没有注解,没有人名,也没有雕塑之类的。
高凌薇站在纪念碑前,瞻仰了半晌,这才转过身去,来到石质围栏前,看向了自己的母校。
山下,整个松柏魂武高中尽收眼底,教学楼、食堂、宿舍楼、演武场,以及那些在夕阳下,刻苦训练的孩子们。
这些,的确是她的青春。
荣陶陶怀抱着云云犬,打量着四周,而就在他走到纪念碑一侧的时候,视线中,却是看到了北方的松柏林里,伫立着一道高挑的身影。
夕阳之下,一片橘红色泽浸染着松柏树林。
而那个女子,却是穿着一袭红衣大氅,宛若嫁衣。
那漆黑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飞舞着,留给了荣陶陶一个背影。
“这”荣陶陶傻傻的眨了眨眼睛。
一片静谧之中,他小心翼翼的向右侧行走了数步,脚下的石砖变成了雪地,待他进入了树林边缘,这才看到了那女人的侧脸。
她的侧颜很美,表情却很忧郁。
那被冻得惨白的手掌毫无血色,按在身侧的树木上,她的眼眸空洞,正默默的望着北方。
她的视线,仿佛能穿过这不算茂密的松柏林,看到北方那些归乡的游子。
荣陶陶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叫“望眼欲穿”。
不知过了多久,高凌薇走到神情呆滞的荣陶陶身旁,顺着荣陶陶的视线,好奇的向树林边缘望去,随即面色一僵。
记忆在一瞬间被开启,如果不是在这里见到这个女子,高凌薇都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了。
陈老师,松柏魂武高中的实践课教师,她是几年前才成为高中教师的,也是这里很特殊的存在。
由于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很少带学生,也很少上课,而是总在这里驻足,一等就是一天。
高凌薇每每来此,总是能看到她伫立在林边的身影。
如此静谧的环境中,荣陶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甚至有些刺耳。
“大雪封门再送财神,烈火烧不尽心上的人”
这一首东北民谣,是荣陶陶给杨春熙设置的特殊来电铃声,早在半年前与嫂嫂首次相遇的时候,他便专门设下了。
荣陶陶急忙从兜里翻着手机,而铃声也固执的响着。
身侧,突然传来了高凌薇的声音“陈陈教,你好。”
一瞬间,荣陶陶身体一僵,只感觉浑身上下汗毛直立,仿佛被什么人视线锁定了一般。
荣陶陶顾不得许多,急忙掏出手机,却是听到了远处那红衣女子清冷的声线“别接。”
“咕嘟。”荣陶陶的喉结一阵蠕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是看到远处松柏林旁,那女人眼眶泛红,静静的看着荣陶陶,确切的说,是看着荣陶陶刚刚掏出来的手机。
铃声也固执的响着,清晰异常。
“塞北残阳是她的红妆,一山松柏做伴娘”
“呵。”女人深深的一声叹息,眼眶中升起了一层雾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很勉强,很沮丧,“他说,他会回来的,让我在这里等他。”
“锣鼓声声正月正,爆竹声里落进一地红,家家户户都点上花灯”
高凌薇迈开一步,挡在了荣陶陶的面前,道“接。”
荣陶陶当即接通了电话,并未贴在耳边,却也听到了杨春熙隐隐的声音“淘淘,你们在哪呢该回来了,我在”
女人仰起头,抹了抹通红的眼眶,带着隐隐泪痕的脸上,那极为勉强的笑容,看着让人心碎不已。
而她只是默默的转过身,一手按在那冰凉的树皮上,再次望向了北方,不再言语。
“走。”高凌薇握住了荣陶陶的手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