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比心心(1 / 4)

信是秦彦连夜写成, 还是由赵弈亲自送进京。

赵弈趁夜出发一刻不停,他披星戴月一路快马加鞭送往奉京。奉京城中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中, 混杂着官差们吆喝的声音和百姓们的议论声,隐约还能听到有人提到二皇子三皇子。

如今后宫主位虚空, 东宫亦是无主。且莫说满朝文武盯着这两个位置, 便是百姓劳作之作也会跟着八卦一下。

谁家得势了谁家落败了,尽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里。什么林国公府长德侯府, 还有什么胡家李家, 这些世家的名讳淹没在百姓们的唾沫横飞中。

泰极殿内。

大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那些奏折十有五六是请立皇后。皇后之位不过由头, 真正的目的是重新立储。

后宫之中,尊贵仅屈皇后之下的是胡贵妃,胡贵妃是三皇子的生母。若立胡贵妃为后,则三皇子升为嫡皇子。三皇子与二皇子同岁, 皆是比秦彦小一岁。以往有秦彦这个东宫太子在, 二皇子三皇子倒是不怎么打眼。

如今东宫虚位以待,朝臣们自是东西两边倒。

三皇子的生母身份尊贵,其母家是大昭的世家。反观二皇子的生母,原先不过是皇帝潜邸之时的侍婢。

既是意在立储,自是先考虑两位皇子。二皇子天资过人,尤其精于数术。三皇子聪明能干,行事作风深得一些臣子的拥戴。

朝臣有二皇子一派,也有三皇子一派, 还有前太子一派。年前立后之声已是不绝,年后更是折子如雪片一般。

皇帝四十有二,正值男子盛年。这般年纪的帝王大多雄心勃勃, 以为自己还能千秋万代长寿无疆。而今这些臣子步步紧逼,仿若他不日将会驾崩一般。

“立后,立后除了立后,他们还知道什么”

一道折子砸在地板上,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福公公弯着腰像悄无声息地进来,呈上秦彦写的那封信。

皇帝面色不虞地接过信,一看之下先是震惊,尔后眼神慢慢晦深。思虑半刻之后,命人宣大司农葛大人和阮太傅进宫。

阮太傅一直与秦彦姜麓保持联系,自是知道此事。葛大人在此之前毫不知情,一听皇帝说京外有人种麦,预估产量一亩地可达五石时,他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若遇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至好的上等地也能一亩产粮二石有余。如果有人说能达三石,尚且有些可信,但五石之多,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民以食为天,纵然是深觉荒谬不足为信,身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葛大人其实更愿意相信。

“陛下,不知此人现在何处臣想前往一探究竟。”

皇帝威严深沉,看了一眼阮太傅。

阮太傅道,“去岁臣抱病告假,想着寻一处乡野清静之地养病。恰巧臣有一学生在临水县,臣便启程前往。臣在他家中小住一段时日,但见他门前有一块麦地郁郁葱葱,比之旁人的麦地粗壮不少。”

葛大人愕然,很快便想到一人。去年他从陛下手中得到一养鸡之法,那法子是前太子所创,试之颇为惊喜。

阮太傅口中的学生,莫非也是前太子

“太傅所指,可是前太子”

“正是。”阮太傅对皇帝道“臣当时听秦公子说起过此事,他再三言明唯恐此事不成让世人空欢喜一场,是以对臣千叮万嘱莫要声张。臣以为秦公子为人谨慎周全,他能将此事呈报陛下应是有极大的把握。不过臣还以为兹事体大,不到最后收成之时不宜过早声张。”

葛大人大喜过望,阮太傅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前太子更是端方稳重。他心中已经信了八成,剩下的两成是忐忑。

皇帝一个眼神示意,福公公将秦彦写的信呈到葛大人和阮太傅面前。

他们二人传阅过后,葛大人已然激动到不可自抑。一亩地能产五石麦子,那块地仅是新开出的荒地,最多只能算是中等地。即使是上等地,若能亩产较之以前多一倍有余,那么将意味着大昭的产量翻了一翻。

粮食意味着什么,三岁小儿都知道。那是民之根本,是国之根本。难怪皇帝如此郑重,看来他势必要去临水县一趟。

他当下跪地请折,希望皇帝批准他前往临水县一探究竟。

身为帝王,没有人不想被百姓歌功颂德。但帝王最是多疑,皇帝内心深处并不是很信长子所言。所以即便葛大人自己不请旨,这一趟出京也在所难免。

葛大人出宫后依然心情激动,他有意向阮太傅多打听一些秦彦的事。

阮太傅抚着短须,心中得意的同时又有几分惋惜。得意的是那两个孩子不负所望,惋惜的是姜丫头不愿公开两人的父女关系。若不然他此时必定要同葛大人好好显摆一下自己的好女儿好女婿,哪里还用得着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