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是自学成才,那得是何等天资过人。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的不寻常之处,细细思来颇为古怪。
他想得入神,突然面前出现一条缰绳,转头一看对上大黄牛那铜铃大眼。
“你正好无事,带牛出去散个心。”姜麓把缰绳塞到他手里。
他气结,什么带牛散心分明是放牛。
好歹他也是天家血脉,岂能沦落为放牛倌。这个女人自己曾是放牛女,所以才要如此折辱于他,让他与她同流合污不成。
“你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大家都忙着,牛没有人看。你恰好有空,难道不应该分担一二吗还是说你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干的废人,等着别人服侍你吗”
废人二字,是秦彦最大的忌讳。他目光徒然变得凶狠,大有她再说两个字,就要和她一起同归于尽的愤怒。
炸毛的小狮子,她惹不起。
“一边带牛溜弯,一边看书,我以为是极好的,你说的”她眨巴着眼,自以为应该有一丝魅惑。
落在秦彦的眼里,简直是不堪入目。
“好好说话。”
她还不够好说话吗死小子简直是得寸进尺。
“快去放牛,否则不许吃饭”
又来这套。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缰绳,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再开口,她会有一大堆的歪理等着他。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后悔这么对他,他发誓
隐忍之余,他拼命安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他种过地、沤过肥,还有什么低贱的活不能干。不就是放牛嘛,他放就是。
然而他实在是低估姜麓的见缝插针和物尽其用的能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递过来的小篓子。
“记得把牛粪带回来。”
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真真是可恶至极无法无天。放牛就算了,他为什么还要捡牛粪。嘴边的不字还没有出去,就被她堵了回来。
“牛粪可以沤肥,你不想看到亩产四石的结果吗”
为了粮食,他忍。
他黑着脸接过篓,大步流星地把牛拉走。
小新子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可以代替主子去放牛,又在姜麓笑眯眯的表情中败下阵来。心里默默为自己的主子祈福,希望主子能尽快适应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夫人太过厉害,他们都不敢反抗。再加上吃人嘴短,为了一日三餐他们也要听夫人的话。
赵弈神经略粗,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一人一牛走远,大黄牛哪里拗得过怒气冲冲的小狮子。秦彦满腔憋屈和怒火无处释放,只能借由狂奔来发泄。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被拖着跑了一路的大黄牛喘着粗气。
他把大黄牛栓在一棵树上,任由它在可以的范围内吃草。大黄牛生平头一回被人拖着跑,以前都是它拖着人跑。它没有智商,否则定会怀疑这玉人一般的公子怎么如此的力气之大。
好看的公子望着天,怒目而视。
老天到底想如何折辱他。
那个女人她简直是丧心病狂。说什么一边放牛一边看书,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去她的极好的,她还有脸朝他抛媚眼。
大黄牛吃得欢,根本不知主人疾苦。
极致的愤怒过后,他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此处依山开阔,远望是山村田野近看是青黄错落的大山。气息中尽是乡野的味道,抬头是一望无边的蓝天白云。恍惚之间他感觉还不错,他盘坐下来翻开书本。渐渐地他心情慢慢放松,认认真真地看起书来。
一入书海,万物皆不见。
直到一股热臭飘来,他才想起姜麓的交待。
他从来没有见过牛粪,更没有见过新鲜冒着热气的牛粪。嫌弃再次让他陷入恼怒之中,那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这样的牛粪他要如何弄到篓子里。
大黄牛拉完之后又开始吃草,压根感受不到主人的怒火。
他忍着恶心过去,又被熏了回来。
“呕”
“你凡事不过脑子吗湿的拿不起来,你不会等它干了再收。”
“你”他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好看的眼狠狠瞪着不知何时过来的姜麓。
她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这倒霉孩子真让人操心。要不是担心他放牛把人丢了,她才不会出来找。
好家伙,跑这么远。
“过来。”
他不动。
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我让你过来就过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自顾自地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布铺好,然后拿出点心水果摆上。
草地和牛,正是野餐的好搭配。
秦彦不情不愿地过去,一副很看不上的样子。
“坐过来。”她指指身边的位置。
“你又想干什么你要说什么就说,我又不聋。”他站得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