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不得多用心嘛。”
也就是阿玉了,明知道这是皇帝,说话也是什么都突突突的往外冒,才几句话的功夫啊,这又给将作监给上了一剂眼药,听得张诚在后头偷笑了好几回。都说太监最会上眼药,说这话的人真该打嘴,好生来看看阿玉这模样才是。
“按照如今这收羊的架势,只要是真能织出布来,咱们哪怕不做布匹的生意,只做这织布的家伙事儿也一样能挣不少啊。”
“不说挣多少钱。这事儿若是成了,那那些书呆子说的那什么来着哦,对了,安得天下寒士俱欢颜,对,嘿,这事儿那帮子耍嘴皮子的说了那么多年,最终实实在在干出成绩的还是咱们,这打脸打的,想想就痛快。”
“可不是,我越想越觉得咱们像戏文里的国士,干的那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比他们不知道好多少去。”
呵呵,虽然说确实,这事儿干的,十分的有成就感,十分的长脸,可你们这么自吹自擂的,还是在皇帝面前,真是够够的,丢脸死了。哪怕是装,你们好歹也装几分忧国忧民,这难道很难
那边锦衣卫说的兴奋,匠人听得高兴,阿玉感觉牙疼,这里万历皇帝脸色却有几分复杂。嘴上喃喃的复述着天下寒士俱欢颜
作为被文臣大儒教导长大的皇帝,一直以来,他都被告知,这武将只是帝王的刀,听话就可。匠人更是底层贱民,能干活就成。可如今呢虽然说自打他开始折腾抄家以来,已经看透了那文臣的根底,知道了他们多务虚而不善务实。可知道归知道,却没有今日这么直观来的震撼。
和这些匠人,这些锦衣卫比起来,那些文臣不够踏实啊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宫中,看着那辉煌的宫殿,看着那殿内的各处精巧饰物,摸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连着吃饭都忍不住打量着那些碗筷器皿,心下满脑袋想的都是匠人。若是没有这些匠人,那自己这日子过的又该是什么模样很多事儿一直习以为常,可当破开迷障细想一下,才惊觉这有多可笑。这是从什么时候起,做的比不上说的重要命人寻来将作监历代官员名录,细查根底,万历越看越觉得心火上升,愤恨连连。
自打开国,虽说这从三品,甚至是四品少监以上多是文官任职,可下头的监丞,主簿,署令,署丞却多为能工巧匠中提拔而来。虽说最高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官职,却因此让不少匠人看到了希望,各种奇巧层出不穷,就是那福船,也一样由此而来。如今呢居然成了那些举人出仕的捷径跳板没有一个真正懂行的。也难怪下头总是抱怨,这鸟统,甲衣越做越差,炸膛更是常有,让不少火统兵纷纷逃逸。
“荒唐,荒唐,术业有专攻,这话难道书里没有哼,一个个的,卖官卖的可真是张诚,去,告诉吏部等等,用普查器械为名,将将作监理一遍,该夺职的夺职,该下狱的下狱,不给他们点厉害,还以为那是他们家的菜园子呢。”
羊毛的事儿还没来的及想,皇帝的注意力就别引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阿玉知道了,是不是会失望或许不会,这将作监,他可是想伸手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机会,如今如今也没机会,作为武将,对,百户也已经算得上是将领了,插手这样的中央兵器单位,还是很有些忌讳的。不过能清理一下总是好的。最起码若是能像是他想的那样,上来几个懂行的,好歹能让发下去的东西更经用些,让那些兵丁少些因为兵器太烂而死的。
“那福船的图纸找到了没有哦,对了,将刚才带回宫的东西,给太后去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许是看的有些上火,万历皇帝将手里的东西往书案上那么一丢,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陛下深思,加上刚才那一股子火,让殿内所有人的人都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好半响,才听到万历皇帝开口发问,而这一问,又让张诚后背一凉。
这让他怎么说那图纸早八百年不知道塞哪个角落里去了,甚至还有人说,早就被人烧了,这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发什么火呢。张诚一时有些不敢出身。好在还有后头那半句,机灵的张诚赶忙回了一句还在找,就匆匆的忙乎着去太后那里。心下暗自庆幸好在是想起来还有羊毛这东西,不然今儿这可不好糊弄过去了。
可即使如此,张诚双手高捧,走到大殿外的拐角处时,还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陛下如今越发的不可捉摸了。
“爷爷,这图纸”
刚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后头跟着的小太监捧着,还没转头,就听到后头跟过来的另一位下手低声询问。
“还能怎么的,皇爷要的东西,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啊”
真真是个没眼色的,找不找得到那是那些官员的问题,可找不找却是咱们的问题,既然知道可能要出问题,自然是要最先做好自己该做的,将这麻烦丢给别人去,这还要问
斥责了这么一声,张诚那心中的惊恐去了几分,脑子立马就又活络了起来,一边往太后那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当初是谁负责收着的又是谁交接的后来又该是谁保管的一个个的,都给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