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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敛眸子,季暖眸中似有痛苦之色,“月儿是被毒死的,是因为那日儿臣胃口不佳不想吃东西,赏给了她,而她用生命告诉了儿臣,母亲的担忧是对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够了”听到这里,季天泽终于脸色彻底寒了下来。
他淡淡扫了季暖一眼,冷声道“所以你想说,这皇宫之中朕的儿子们都是被暗害的,你想说朕的后宫不安生,是么”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说的,里面的怒意毫不掩饰。
所谓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一向难以揣度,前一秒笑得和颜悦色,下一刻就能怒气汹涌似要杀人泄愤。
季暖淡然道“儿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最大了”季天泽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给朕说清楚,谁是凶手。”
季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谁是凶手你不是跟明镜儿一样的么
这皇上就是暗暗默认自己孩子们的斗争,也默认斗争的血腥,但是却不愿意有人把这些黑暗的东西拎到明面上说出来。
这就像一个游戏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且大家也都在默默地照着这个规则行事。但是谁要是将这个默认规则公之于众,就相当于是那个想要揭开遮羞布的人,是极其不讨喜的。
季暖明白。
甚至是个人都知道她在办傻事,她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的结果。
但是她得说。
毕竟她穿越过来了,而且和以前几乎是判若两人,虽然现在摊开了找这个理由会被皇上不喜,但她得说。
不然那个多疑的帝王指不定会把事儿想到哪儿去呢。
微微一笑,季暖依旧那样淡然,道“儿臣不知,那一切都只是儿臣母亲的猜测。”
脸色又黑了几分,季天泽呵呵一笑,道“不知道的事你都敢拿出来造谣,该当何罪”
季暖抬脸,看着他道“儿臣只是将自己的理由说给父皇听,并无其他想法。儿臣暗暗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习武习剑,学棋读文,一边收敛锋芒一边增加自己的筹码,至于造谣与否父皇,我这样做,却活下来了。”
“而且儿臣保证,我能一直活下去。父皇不愿干涉我们太多,便是希望我们能自己摸索好自己活下去的方式,自己丰富自己的羽翼,这是父皇对我们的考验,而我们的生命便是答卷。”季暖目光之中全是自信,说完之后悠然一笑,带着些狡黠,道“而且,父皇刚刚答应过儿臣,无论儿臣说什么您都会免我无罪。”
话毕,整个院墙之中有了短暂的沉默。
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狡猾狡猾真是个小狐狸”本来脸色沉得都要滴出水的季天泽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又一次大笑出声,明显已经多云转晴。
周围的人本就被刚刚的雷霆之怒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听到皇上的笑声,方才长舒一口气。
他们也是纳了个闷,这五皇子是怎么在皇上不高兴的时候笑出来的而且还敢笑的那么调皮。
胆子是真大。
众人表情复杂,这时候正听见皇上突然又哈哈一笑,道“既然朕说过会赦你无罪自然就不会食言,好啊好你的生命是答卷,说的不错。”
这么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季欣然,道“你对你五哥说的话有什么看法”
季欣然正观察着那二人的说话状态,这么骤然被发问她不由得也愣了愣。
这话她怎么接
她根本没法接
眸光一转,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着皇上缓缓摇了摇头。
意思是自己的脸疼着呢,没法张嘴。
本来她的脸皮就没有季释那么厚,被狠狠地打了那么多下,她的脸看上去确实要比季释惨一些,这么说也不像是在找借口。
多亏她刚刚没插嘴,不然这会儿就没理由不开口了幸好,幸好。
皇上看了她一眼。
虽然季欣然做那么多事也是因为有他的默认才敢那么肆无忌惮,而且往常的时候他也确实娇惯这个女儿。但现下见了不一样的季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之后,再看季欣然的时候就远没有从前那么顺眼了。
虽然季欣然是他的孩子们中唯一一个能看见鬼的,但是远比不上男儿身更得他心。
尤其现在站在他跟前的季暖,能文能武,与大臣之间没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野心恰到好处。听刚刚的话来看,这孩子对他以前的不重视不但不怨恨反而很感激这样的孩子,无疑比他其他的孩子都要优秀。
而且季欣然是杀了那么多兄弟,而季暖期望的却是提升自己与活着。这么一看的话,果然男孩子就是没有那么多妇人阴毒之心,城府是有,却也更磊落一些,没那么多腌臜见不得光的把柄。
高下立现。
不说以后,起码现在的季天泽心中的天枰就已经开始倾斜了。
瞅见季欣然那张脸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冷着神色道“毕竟朕的皇子不多了,若是老天还要把谁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