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月连连叹了几口气,哀怨得很。
坐在她旁边的安七墨却不置一词。
李云月累了,再次将脸埋在膝盖里,准备睡觉。
身边有了安七墨,即便她心中还有怨气,可到底多了些安全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当真睡得迷迷糊糊的了,就感觉安七墨将她的身体拉起来,再将她的手拉开,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了。
“你赶紧将我放下来啊,你的身体不要了吗”她瞬间就醒了,而且第一个就想到他的身体状况。
大夫说他不能做重活儿,提水这些也最好别做,还要吃药、锻炼增强体魄,现在他怎么可以抱自己
“夜深了,寒气重,去客栈里睡。我们付了钱的,不睡岂不是可惜了”安七墨没放开她,便悠悠地说道。
李云月差点笑出来,上战场杀敌的他,还在乎花出去的钱
“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难道你要等到一会儿你倒下了,我来抱着你回去吗”
“你现在就可以抱着我,你的手不是得空”
“”她口中说的抱,和他说的抱不一样啊
这个男人也是厉害啊,之前能将她气得半死,在撩她的时候,也能够完全不要脸,各种扭曲她说的话
“安七墨,我不和你闹着玩,你身体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现在我们身上的钱不多,你如果倒下了,我可没有钱带你去看大夫。”
安七墨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如果我连抱自己娘子的能力都没有了,还枉为什么男人呢乖,我心里有数。”
李云月没脾气了,深怕他双臂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虽然现在她很瘦,根本不重,但她还是担心他,所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希望能够以此减轻一点他双臂的压力。
没过多久,就到客栈了,李云月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偏了一个岔路口,才走错路的,其实她所在的地方,已经距离客栈很近了。
安七墨直接抱着她上了楼,到房间之后,李云月见他不喘气、脸色也还好,就想着他抱抱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她直接钻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不多时,安七墨也脱了衣服爬上床,从身后将她抱住,倒也没说什么,便开始睡觉。
今天折腾得太累了,两人都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大亮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李云月的怒气也下去了不少,简单地吃过早餐,便和安七墨一道去见当地的知府陈永定。
真是奇怪得很,战争已经过去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沧州这边的情况半点也没得到改善,李云月觉得这不符合常理。
朝廷上面应该派了人下来的,也肯定有救济粮的,可是百姓们的生活,比起战争期间来看,也只是没有燕军在城内滥杀无辜而已,其他的情况都没有改变。
他们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吓了一大跳,门外全是百姓,可是府衙大门紧闭,仿佛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安七墨还要继续往前走,李云月拉扯了他一把,阻止了他的动作。
“先不要亮出身份,我们先看看这里的知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么多难民在府衙叫嚷,让他们发放救济粮,他们都没理会,恐怕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和安七墨吵架是一回事,在面对百姓们的苦难时,李云月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不会因为和安七墨吵架,就丝毫不对这件事进行思考。
安七墨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嗯”了声。
他们在门外观察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见府衙大门打开,他们便知道,即便自己上前去敲门,也未必能够见到这沧州的知府陈永定了。
“之前你们在沧州作战,没和这边的知府打过交道你可知后门在哪儿吗我们从后门进去找人。”
“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但马将军和他打过交道,我当时听说的陈永定不是这样的,想来我们被骗了,况且当时战乱,陈永定也是将士们保护的对象,对于他的为人如何,我们倒是没时间去探究。”
说着,两人便去找后门,岂料,整个府衙周围都是难民,都在守着陈永定出来。
“看样子,陈永定是不会出现在府衙了,我们只能去找他的私人住宅。”
“嗯,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终于来到一座不怎么显眼的府邸前,李云月挑了挑眉梢,从外观上看,这座府邸真是丝毫不显眼啊,比起稍微富庶一些的商家来说,这府邸算得上很普通,怕是难民们都不会想到,陈永定就住在这个地方
安七墨上前去敲门,片刻后,便有一人来开门,门却开得不大,那人将脑袋探出来,大概是要确定敲门之人的身份,再考虑是否开门。
见不是难民,那人才问“二位找谁”
不等安七墨出声,李云月抢先道“大伯您好,我们是宋子盛宋大人派来的,不知道陈大人可否在家我们有要事求见陈大人。”
安七墨没和陈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