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友财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次日李云月下学堂走出书院时,就看到一名妇人站在门外。
见她走出来,这名妇人就立即迎上来,挡在她的面前。
李云月眉头微蹙,问道“这位大嫂,你找我有事儿吗”
“李夫子,我是黄友财的娘子,我夫君在修路的时候,受伤了。”妇人说道。
“嗯,这件事我知道的,且我在得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让大夫过去给你夫君瞧伤了,大夫说并未伤及筋骨,日后不会影响走路的,你别担心。”
“可是他在未来半个月到一个月里边,都没法再干活了。”妇人皱紧眉头。
嗯所以呢李云月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妇人倒是直接,“李夫子,我夫君是为了修路受伤的,接下来他也没法拿到工钱了,所以你们是不是该赔偿我夫君啊”
赔偿这个时代是没有赔偿之事的,受伤了那就是自己倒霉,但李云月是来自现代的,她很清楚地知道,工伤的确是可以索赔的。
当下也不觉得这位妇人的要求过分。
她道“你说得有道理,他未来可能一个月没办法干活,确实该得到赔偿。但是出资修路的人不是我,资金也不在我手上,而是在县太爷的手上,不过你别担心,我可以与你去村长家走一趟,看看该如何赔偿,不管是我、还是村长,或者是县太爷,都不会让你夫君白白受伤的。”
妇人一听,脸上现出喜色,“那就多谢你了,我一个妇道人家,遇到这等事儿,也只能苦捱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帮助我,真是太感谢了。”
李云月微微笑,表示这是应该的,让她不必多谢。
不过李云月却觉得,这位妇人敢来要赔偿,根本就不算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呀人家心里有谱着呢
李云月将自己的课本交给安志柏,让他先行回家,她自己则与黄友财的娘子,去往村长家。
李云月说了来意之后,村长倒也能理解。
黄友财若是没受伤,到时候是肯定能够拿到工钱的,现在受伤了,不仅拿不到工钱,还不能帮着家里干活,确实是很吃亏。
“所以,友财媳妇儿,你想要多少赔偿呢”村长问道。
李云月真想给村长点个赞,问的问题这么直接,直指重点啊。
黄友财的娘子沉思了片刻,道“一两银子,我就要一两银子”
李云月和村长,都有些错愕,开口就要一两银子,未免也太多了,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也就二两银子罢了。
再者说了,那五百多人去挖路,挖完了,一个人都拿不到一两银子呢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一两银子太多了,可我夫君除了不能劳作之外,他还得忍受痛苦啊,说起来也挺艰难的,要一两银子也合常理,对不对”
这直接上升到精神层面上去了啊,李云月不由得多看了这位妇人一眼,绝对是做生意的好手
“友财媳妇儿,你这要得也太多了,回头我们咋给其他人算工钱啊这都没有钱了啊”
陈老爷出资就是三百两银子,这一开头就被黄友财媳妇儿拿走一两,剩下的还咋分
那些靠近夷州城路段去挖路的,还得给午饭钱,这些都需要花钱啊
黄友财媳妇儿皱起眉头,眼眶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李云月内心咯噔一声,这眼泪来得也太快了吧
“可是,我夫君受的疼痛,就这样白白地受着吗在家里修养的日子,他得吃点什么好吃的补补身体吧一两银子,也包括了他的工钱,还有他受苦的钱啊,你们咋不愿意给呢是欺负我们家里弱吗是欺负我夫君现在没法出来讨公道吗”
妇人直接哭了出来。
李云月最怕泼妇骂街,或者哭街了,那场面真的很揪心
她立即道“这位嫂子,你说得很有道理,受伤了,受苦、补身体的钱,都该出,该出,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吧,村长,他们家也不容易,咱们就给了吧,回头也给大家伙说说这事,莫让大家以为,是你与我私吞了这银子。”
村长也很是无奈,便只有答应下来,回房里取了一两银子,就要递给黄友财的媳妇儿,却被李云月给拦下了。
“村长,这位嫂子取走了银子,得签个字,不然到时候我们空口无凭,别人不信我们已经将银子给她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拿纸笔来,立个字据比较实在。”村长又将银子揣回兜里,转身去拿纸笔。
有十两银子,是县太爷放在村长这儿的,让他每天早上拿去发给那些需要去到靠近夷州城那个路段挖路的村民们,吃午饭用。
所以他现下才能拿出一两银子来,准备给黄友财的娘子做赔偿用。
村长很快拿来纸笔过来,李云月立即在纸上写下“年月日加上黄友财的娘子张氏前来石河村村长家,领走了一两银子,做黄友财挖路受伤的赔偿用,其中包括工钱、补身体钱,以及受疼的钱。”
写完之后,她念了一遍给张氏听,又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