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李云月拿出买鸡仔的钱给安七墨。
安七墨狐疑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教导孩子们读书识字吗怎么转而想到要养鸡了”
“教育事业是长久的事业,如你所说,大家都没有钱,那我只能先保证自己的温饱问题,再去发展教育事业了啊。”
“阿月,你这是天生劳碌命吗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辛苦的。”
“对啊,我也觉得自己不必这么辛苦的,可这样一来,很多人都会很辛苦。我没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子上,我就只是想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反正做这些也要不了我的命,而且我们还会因此而更加觉得生命丰富多彩,何乐而不为呢”
安七墨定定地看着她,眼眶有些发热。
“曾经我一度以为,报效朝廷或者马革裹尸才是自己的价值所在,但是阿月,后来你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只体现在报效朝廷之上,遇上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李云月微微一笑,“夫君,遇上你,也是我三生有幸。”
安七墨满是爱怜地摸摸她的脸,两个人就这样相视而笑。
许久后,安七墨收好李云月给他的钱,道“我先去把棚子搭起来,再去买鸡仔。”
“买三两只母鸡回来也是可以的。”李云月嘱咐道。
“好。”安七墨应下,便出门了。
下午,李云月特意去学堂接安志柏放学。
安志柏从学堂里走出,看到李云月时,愣住了。
他脸色涨红,李云月朝他走过去。
见其他学生都走了,李云月便道“怎么觉得我来学堂,丢你脸了,所以脸这么红”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而已,你来学堂做什么”
“你们先生呢我做了点点心,想要你送去给你先生尝尝,顺便拜托他,帮忙多加照顾你。”
“我们先生生病了,这事儿我还想等会儿回家告诉你呢,接下来几天,大概都不能来学堂了。”
“生病了很严重吗都不能授课了”
“嗯,病很久了,一直没见好。”安志柏愁容满面,仿佛教书先生,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那今天给你们上课的先生,是哪位”
“先生早上来过,咳嗽太厉害了,下午就休息了,我们自己在学堂里读书写文章,同学之间相互探讨。”
李云月“哦”了声,相当于现代的自习嘛。
“既然先生病了,我也到这儿来了,不妨就去探望你先生吧,这是一种礼貌。”
“那成,我知道先生家住哪儿,我带你过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先生家门口。
先生姓石,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已经嫁人了,不能侍奉在身侧,儿子则与儿媳妇儿去夷州城生活了,逢年过节才会回家探望这位老父亲。
至于石先生的娘子,在他年轻时就已经去世了,石先生一直未做他娶。
李云月敲门许久,石先生才过来开门。
门打开之后,只见一名青色长衫的老头站在面前。
以前李云月也是见过石先生的,他虽然不胖,但精神头很足,可现在的石先生,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虚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先生好。”安志柏先是鞠了一躬,才与这位石先生说明来意。
李云月手里的确拿了糕点,当下便递了过去。
“劳烦先生这段时间以来,对志柏的栽培,我身为他的嫂子,听说您身子不太好,便送了些糕点过来给您尝尝。”
石先生掩唇咳嗽了几声,倒是接过了李云月递过去的糕点,而后请她进去坐。
屋门是打开的,李云月在凳子上坐下,见石先生咳得厉害,便主动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安志柏则站在她的身侧。
“石先生,这是得的什么病大夫可说何时能好”见他喝了水,李云月便开口问道。
“这是旧疾了,老夫年事已高,只怕不会好了。”石先生叹息一声,“老夫心里悲痛啊,若是老夫走了,这十里八乡的孩子,求学之路便困难了。”
石先生咳嗽得全身都在颤抖,身子骨相当瘦削,看着他,李云月也很难觉得,他这场病还能好起来。
“石先生,您的孩子们呢他们知道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吗可有让他们回来照顾您”
“他们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再说吧,老夫兴许还能多活几日,若是真的断气了,会有人告知他们回来给老夫收拾尸体的。”
这一番话语,直白、悲伤得李云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位石先生已经不惧怕死亡了,也不怕断气之时,无人守在身边。
“先生德高望重,大家都会为先生祈福的,希望先生能够多多保重身体,切莫再说什么丧气话了。”李云月轻声说道。
“是啊,先生,学生们还等着您回去给大家传道受业解惑呢。”安志柏也附和道。
气氛很凝重,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