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月的紧张和不安,在安七墨的温柔带领下,渐渐地消散不见,他紧紧地贴着她,两个人共一样的体温,和谐地享受着彼此的存在。
许久许久之后,药效彻底发挥之后,李云月疲倦地沉沉睡去,安七墨在她旁边躺了一会儿,便睁开眼睛来。
他抬手往自己的伤口摸去,手心感觉到一片黏腻,他的伤口被撕裂了,正在汩汩流血。
他在黑暗中凝视着李云月的脸,半晌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将衣服穿整齐,就出门去了。
马业辉所在医馆就在附近,长街上已经没有灯光,他牵着马走到医馆门口时,站了好一会儿,任夜风吹拂在自己身上,吹散身上的汗味儿,他才走进医馆。
大概是忙着给马业辉处理伤口,所以大夫亲自守夜,他趴在柜台上睡着了,直到安七墨曲起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大夫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大夫,我那位朋友怎么样了”安七墨问道。
“哦,他啊,之前醒过来一次,又给晕过去了,不过你别担心,他的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只是伤口过深、伤势过重,休养个把月,才能痊愈。”
安七墨点点头,“多谢大夫出手相救,您的马儿我已经牵过来了,就在门外。”
大夫亲自去门外,将马儿牵到后院的马圈去,安七墨则去看了马业辉。
如大夫所说,马业辉处于昏睡的状态,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许久没有打理过的胡须,布满嘴巴周围
尽管如此,眼前之人仍旧是个令人钦佩的铁血将军,是大齐的国之栋梁,哪怕今晚之事如此凶险,安七墨亦未曾后悔出手搭救。
在马业辉的床前站了一会儿,安七墨身上的伤口又隐隐泛疼起来,刚好此时大夫回来了。
“你身上是不是有伤”大夫问道“出来,我一并给你处理了,莫要在这儿打扰了他的睡眠。”
安七墨颔首答应,跟在大夫身后走了出去,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留着青色的胡须,身材清瘦,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虚弱,相反的,他看起来很是精神矍铄。
大夫让他将受伤的部位展示出来,安七墨都照做了。
大夫认真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脸色的表情很怪异,过了一会儿,大夫道“年轻人,身上有这么多剑伤,竟然无法消除你的,你很很让老夫意外啊”
安七墨的脸,红了滚烫滚烫的,但他又不方便解释,只好沉默着
大夫的手指,点了他身上的几处,都是靠近伤口的边缘处,“这里,要是没有剧烈运动的话,伤口也不会撕裂到这里。还有,这道剑伤,是被女人抓得更深的吧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简直是用生命在享乐啊”
安七墨紧抿着唇,刚毅的脸上布满红晕,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大夫却仿佛说上瘾了,又或者是气愤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于是便继续说着类似的话,比如什么如果他不怎么怎么样,这道伤口就不会这么严重,流血也不会这么多,伤口处理起来就不会那么困难
安七墨来医馆的时候,夜本来就已经很深了,等到大夫给他处理好伤口,并上了药时,都已经快要到五更天了。
他谢过大夫之后,便要离开,大夫道“年轻人,你还想着去逛窑子你要是因为那事儿,伤口再次裂开,老夫可不会再管了。若想让我管也成,加价钱。”
“多谢大夫提醒,我不会再做那事儿了烦请大夫先替我照顾我朋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安七墨回到客栈里时,发现李云月还没睡醒,看来昨晚是真的累坏她了,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轻轻脱下衣服,重新躺到她身边去,将她纳入自己怀中,闭上眼睛睡觉。
李云月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整个房间都是通彻明亮的。
一侧头,就看到睡在身边的安七墨,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他刚毅的轮廓,一段时间不见,他好像比上次要清瘦许多了。
看着他的脸,她又忍不住将昨晚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发觉得昨晚的他帅极了谁也及不上他,而他,是她李云月的夫君,是她此生最亲密的人
他来了,她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会被抚平,或许这就是爱情。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鼻子上,最后落在他的唇上,却在这时,他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幽幽地睁开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娘子,早上的男人,不经碰,你这般触碰为夫,可是还想要”
李云月愣了下,“安七墨,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和哪个姑娘好上了吧怎么你现在说荤话这么溜”
安七墨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了亲,道“那是因为我太想你了,阿月。”
李云月笑着,试图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阿月,再陪我睡一会儿。”他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缱绻万分地说道。
李云月想着,反正自己也去不了布坊了,难得有这样的时刻,那便陪着他吧。
安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