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丽这么一说,李云月立即警觉起来,问道“大家都是怎么议论的”
“好像是在说什么先进的织布机,能够在同样的时间内,织出更多的布匹,云月姐,你说这事儿真的可能吗我在布坊做了两年时间,都没有听说过啊。”
看着小丽懵懂的样子,李云月笑了,技术革新是需要时间的,她才织布两年,不知道也很正常。
“小丽,你没听说过,那你相信先进织布机的存在吗”李云月一本正经地问。
小丽想了片刻,道“云月姐,很多人都说这事儿不可信,要是先进织布机真的存在,咱们东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哪儿还能等到现在”
她不相信李云月得出了结论,而且从小丽的言语当中,她也知道了,外面议论此事的人都是不相信的
她也不生气,新事物大家总是很难接受的,所以,她笑了笑,道“信不信什么的,以后再说,等你见到了先进织布机,你就会知道,世间万物都是在发展变化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恢复寂静,久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李云月以为小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快要进入睡眠时,小丽忽然再次开口。
“云月姐,在这里大家都不太喜欢太过出头的,就当是为了自己好,你也别太去管别的事儿。”
小丽说着,变得纠结起来,顿了下,她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先进织布机,该是东家的人去考虑的,咱们只是做工的,别掺和那么多,免得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云月懂得小丽话中的意思,想来大家已经私底下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了,居然越俎代庖去考虑该东家考虑的事儿
李云月不以为意,道“小丽,你知道大齐有多少人吗你又知道整个大齐有多少人家需要一份正经的活计去养活一家人吗”
“你想想啊,要是陈家布坊不招工,而你家又恰好需要钱,你爹娘是不是就会把你卖掉我这话可不是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布坊里人虽然少,但是倘若有一大批人需要做工养活家人,刚好那批人到了布坊来,东家发现新来的人比咱们厉害,咱们不是得卷铺盖走人”
听完李云月这番话,小丽瑟缩了下,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迫卷铺盖走人的画面。
李云月继续道“小丽,不能因为咱们现在生活安乐,就不为未来考虑啊。我们只有成为不可替代的人,以后才不会被解雇。退一万步说,就算哪天真的被小人算计着离开这里,在别处我们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吸了口气,李云月再道“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坚持和艰难是必要的,小丽,不管你是否听进去我说的话,因着你真心为我着想这件事,我都要感谢你。”
黑暗中,躺在被子里的小丽,脸颊情不自禁地烫起来,那是羞的
是她眼见太狭窄了,现在听了李云月的话,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先前就是井底之蛙
过了一会儿,她道“云月姐你说得对,我要学习你的精神。”
李云月嘴角弯了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然睡去。
次日起床,李云月照旧洗漱、吃早餐,去做工。
她能够感受得到,很多人看她的目光都不怀好意,李云月基本上都是一笑而过,或者是假装没发现。
方爷一直没有给她回复,她倒是也不着急,如小丽所说,这毕竟是东家的事儿,决定权在东家手上。
这个阶段,她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做好自己。
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天时间,这天晚上吃饭时,李云月心想,东家可能不会冒险去平阳城购进先进织布机了。
很多生意人做不大,基本上是只有一点点冒险精神,没有很多很多的冒险精神,个人远见问题了,没办法。
吃了饭,李云月便回了住处,拿了盆子和毛巾去洗漱。
洗漱是要到院子里去的,大家共用一口小水井,李云月洗到一半时,听到后面有人走来,她没多想,继续洗漱。
却未料到,对方就站在井边看着她,目光讥诮而薄凉,没有洗漱的意思。
李云月洗好之后,抬眸看去,便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阿珍,这也难怪了
“你和方爷说的事儿,我们大家伙都知道了,李云月。”阿珍说道。
“知道就知道了。”李云月不愿意与她纠缠。
“你以为东家会相信你的一家之言吗你说你是从平阳城来的,那你可知道,从夷州城到平阳城要多少路途要花费多少物资才能到达平阳城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你所说的先进织布机运过来”
李云月淡定地看着她,道“目光短浅的人,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花时间和钱财上平阳城去,但目光长远的人,想法则与你不同,不要拿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阿珍听着这番话,觉得李云月说得好有道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李云月这是在骂自己目光短浅
“李云月,你说这样的话,得罪我也就算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