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立在四名小太监,余光扫到徐皇后的身影,忙跪地请安,小心地侍奉着皇后上轿。
施氏等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迎着彻骨的冷风,一步步靠着脚力走到太极殿去。
一路上,母女间顾不得寒暄,妻妾间也没空去较劲,都低着头,暗暗思忖着随后在圣上面前该如何收场。
在收到二皇子苏醒的消息,皇帝日日都要去坤宁宫看上一回,今日奏折过多,他俯在御案前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乍然听李全禀报说皇后求见,抬头一看才发现快到午时了。
“皇后不是病着么怎么还亲自动身过来了”
李全恭敬地回道“禀陛下,奴才不知,皇后娘娘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安王妃和安王侧妃,以及承恩侯府的世子夫人,说是有要紧事报告您知晓。”
皇帝沉吟了一瞬,抬手让旁边贴身侍奉的小宫女将御案上摊了一桌子的奏折收起来,“让她们进来吧。”
徐皇后等人相继进殿,给皇帝行礼请安后,皇后才徐徐开口“妾偶然从安王妃哪儿听闻了一桩事,不知该怎么办好,只能来打扰陛下了,还望您勿要怪罪,咳咳”
她本就病症未去,是强撑着挺到太极殿的,这么一跪一站,身子已然有些受不住了。
皇帝见她身形微微晃动,眉心一皱,让人给皇后添了把椅子。
“你身子未好,怎么就出来了有事通传一句,等朕稍后过去看你不就行了”
徐皇后闻言,暖流入怀,惨白的面上浮现出淡淡一层粉晕,连带着眸光都柔和了不少“妾多谢陛下关心,不过此事牵涉甚大,妾担心要是透露风声,担当不起啊。”
无奈一笑,等侧首看到徐嫮和白音华的时候,眼中的那点温柔瞬间就凝成坚冰了“安王妃,白侧妃,将你们所知道的都呈禀陛下吧,不得有所隐瞒,否则就是欺君重罪,明白么”
白音华尚且不知状况,便由徐嫮先领命,将方才的话有斟酌着说了一遍。
直到提及“冯氏”的时候,皇帝平静温和的面容才泛起一丝波澜,却没开口询问。
徐皇后便代他开口,直接问白音华道“白侧妃,你对安王妃所言,如何解释”
白音华只觉肩上仿佛压住了一座重山,身形紧绷,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泄气就撑不住了。
“求陛下、皇后娘娘明鉴,妾、妾身真的不知道前天刺杀圣驾的逆贼是谁,更不敢说同他们有和牵扯王妃说妾认识的那个冯氏,应当与那群刺客口中的冯氏无关”
徐皇后语气中添了几分不耐烦“是否有关不是你能决定的,只要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这时,皇帝轻轻抬眸,往徐皇后的方向扫了一眼“皇后,安王侧妃不过区区内宅妇人,如果只是些捕风捉影的小事,也就没必要禀报给朕知道了。”
他摆明是不想浪费时间听白音华似真似假的所谓证言,徐皇后一怔,忙放柔了声线“陛下,到底事关您的安危,还请您开恩,好歹听白侧妃说上一句话啊。”
语罢,垂眸警告似的瞪了白音华一眼,大有“你再不说本宫就要降罪了”的架势。
白音华不敢再支支吾吾,一声磕在地上“妾身所说的冯氏,乃是妾父亲后院已逝一名姨娘的姓氏,妾身也是觉得巧,才无意间说起过,但、但那姨娘已经离世多年,怎么会同刺杀圣上的贼人有干系呢”
“你的庶妹”徐皇后凝眉,“不会是嫁给端敏长公主为儿媳的那人吧”
白音华小声应道“正是。”
徐皇后这时候反倒有些后悔了,她和端敏长公主的关系多年来保持的很好,若早知道与她有关,该先同长公主通通气再来禀告陛下的。
她迟疑地向皇帝看过去,按理应当将白音华口中的庶妹召进来一问究竟的,可这样一来,难免就得罪了端敏长公主,徐皇后便等着想让皇帝开口,回头解释起来也有托词。
“咳。”皇帝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也将在场众人的心都吓得提起来了,他慢悠悠地换了个坐姿,斜靠在椅子上,“既然安王妃进宫是来告状的,那这承恩侯家的世子夫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安安静静躲在一旁的施氏猛地抬头,面上不见血色,先下意识看了皇后一眼,才犹犹豫豫地回道“臣妇、臣妇是进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哦”皇帝语气淡淡,“皇后与她说说,欺君之罪该怎么治”
徐皇后一惊,不自觉在椅子上坐直了“陛下,妾”话音未落,接到皇帝仿佛是随意瞥过来的一眼,她神色一滞,柔声回道,“世子夫人也是为母慈爱之心,担心安王妃的处境,便进宫请妾让她见见女儿,妾想着是人之常情,也就将安王妃召进宫里来了。”
转而又看向施氏“世子夫人也是被您的威势吓着了,还望您见谅。”
施氏连声应是,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么一说下去,安王囚禁安王妃不让她见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皇帝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免得皇后在病中记挂,索性把人都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