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自己的不对劲就好“你听说了”
白楚点了点头“刺杀的可是圣驾,闹这么大,我不想知道都不成。”
周柏轩冷静下来,将那刺客临死前的话告诉她。
白楚一愣,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周柏轩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是真不明白,“你不知道”
白楚更糊涂了“我该知道什么”
周柏轩面上显出几分无奈,低声道“你不知道你生母的姓氏”
姓氏白楚怔了一瞬,惊讶道“你是说,那刺客说的冯家,与我有关”
“准确的说,是与我们有关。”周柏轩语气冷然,带着些许狠厉,“冯家原本是先帝郑王的姻亲,冯家长子夫人与郑王侧妃是嫡庶姐妹。”
白楚黛眉微蹙,在这地讲究嫡庶的年代,侧妃的亲人跟郑王之间有隔好几层了。
周柏轩继续道“冯家家世不显,但冯家家主曾任翰林院学士,官职不高,在文人中倒素有盛名。”
白楚沉默下来,缓缓开口“郑王真有留下什么人么”
眼前这位就是郑王嫡亲的外甥,白楚原来就想着,皇帝将他放在身边,既是重用又是警惕。
想来郑王当初闹得声势应当不浅。
周柏轩冷眼从她脸上扫过“连冯家这个拐九道弯的亲戚都被寻着罪名抄家灭族了,你说呢”
皇子夺嫡,讲兄弟情意那就好笑了。
郑王一朝跌落,汹涌而来的对手恨不得将他吞噬殆尽,赶尽杀绝才能以防后患。
周柏轩倒不是忌惮回想那段天昏地暗的往事,只是奇怪于她的反应“知道冯氏,你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我该有什么感觉”白楚笑了笑,“我只知道我生母名叫萱娘,至于她姓什么,又代表着什么,与我有什么干系。”
就算萱娘还活着,要孝顺自然是孝顺,但若是让白楚去做什么类似反清复明的事情,那还是算了。
替人尽孝没道理还要赔性命进去。
周柏轩看着她的眸光复杂深邃,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良久,才沉声道“所以,你也不怪郑王”
白楚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怪郑王,他不是该问她怪不怪皇帝么蓦地,她直直对上他晦涩不明的眸光,突然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问,我怪不怪你”
周柏轩纤浓得让人嫉妒的眼睫突兀地颤了两下,遮挡住了眼底骤然爆发的明光,下意识垂眸,张口想说“不是”,到底还是顿住了。
冯家家世不显,文人寒门,更没什么权势财富可言,要说有跟郑王谋逆牵连上干系的,也不过就是起事前,郑王怕事败,就私下把身怀六甲的侧妃送去了冯府。
侧妃回娘家,也是个可以放在台面上的理由。
却不想,给冯家招来了大祸。
从某种程度上,却是郑王将能拉扯的官员都绑上自己这条船的手段,因为这,被灭族也不止冯家,当初腥风血雨过后,有不少受害的人家亲族不敢恨圣上,就将怨气发泄在他身上。
周柏轩只道人心如此,嗤笑一声便不愿理会。
可她到底是不同的。
他心里确实担心这她与那些人一样,这时候,他已经不能淡然坦荡地说一声“随他去”了。
“虽然冯萱娘怪不怪我不知道,”白楚抿唇一笑,明眸中缓缓流淌的清流映着烛光,灿然夺目“但我不怪的。”她道,“不光是你,圣上我也不怪。”
成王败寇,她在历史上看得太多。
她对冯萱娘没有感情,冯家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好比历史书上的寥寥几语,感慨有,可惜有,可怜也有。
但要说恨这么累人的情绪就不至于了。
说起来,皇帝跟周柏轩她还熟些。
周柏轩没注意她生疏至极的一声“冯萱娘”,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慢慢平缓下来,这才有心思说起正事,
“此次虽然前来行刺的刺客已死,但他临死的一句话,经有心人解读,说不定就会掀起一阵寻找郑王余孽的热潮。”
是的,冯家人为自家报仇是没有姓名的,只能被归入郑王余孽里,说的好像对郑王何等忠心似的。
白楚忍不住笑了一声,引来周柏轩皱着眉头的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若是大肆渲染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周柏轩眉宇间显出浮躁,又掺杂着几丝忧心,“你的身份迟早都瞒不住。”
白楚笑意收敛,叹道“这回是我对不起你,恐怕是我连累你了。”
周柏轩一怔,起初没信,直到白楚将这些日子同安王的交锋告诉了他,才换得了他一个无语凝噎的眼神“原来京城中那些安王的流言,都是你胡编的”
那事情闹得,在禁卫军中都风靡了好一阵子,说起来难免都是嘲笑安王为红颜折腰、英雄气短之类的话。
白楚哼哼了两声“我也没冤枉了他,安王对白音华难道不是情深不已,非她不可么不过换了主角而已